不说拉倒,以后别进门了,他奶奶滴腿……”
赵戎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右手手指轻敲桌面,似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灰衣胡渣的掌柜汉子骂骂咧咧,提酒起身要走。
这时,一向严格遵守着君子食不言寝不语准则的鱼怀瑾,将口中严格咀嚼到四十二次的青菜米饭咽下,整齐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她抬首:
“他已经回答两遍了。”
古板少女看着赵希夫,语气平静,但话语却宛若一颗缄默的炸弹,在大厅内众人间引爆。
刹那之间,便在场上创造了死一般的寂静。
“…………”
正骂咧着的赵希夫一愣,面上的不耐烦之色像退去的潮汐,转瞬不见,随后短短几息之间,他脸上接连闪过数种神色:
疑惑,思索,不解,不相信……震惊!
赵希夫陡然转头,看向赵戎。
年轻儒生垂目平静看着手里的酒杯,轻轻点头。
赵希夫眼睛忍不住瞪大,面色犹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不相信某人还能这样破题,话说这题不成死结了吗!?
他手里提的漆黑酒壶‘嗖’一声自由落体,不过他右脚确实下意识一翘接住酒壶。而与此时,几息过去席间已经有女子扑哧一笑,率先琢磨透,反应了过来,是那个一袭儒衫、兰胸隐约的女子。
这位林麓书院女先生掩嘴乍欢,眼眸笑眯神采奕奕的看着气定神闲的赵戎。除了鱼怀瑾和朱幽容外,其他数人亦是渐渐睁眼反应过来。
只是此时,某位在夏虫斋内画地为牢六千年的灰衣胡渣汉子已经顾不上这些动静了。
赵希夫眼睛直直盯着地板,左移右移的扫视,似是苦思,期间舔了好几次干涩的嘴唇,嘴里不是发出嘶嘶几声……
像是他怎么想也拎不清某个问题。
“好小子,这句话就是你的回答!?”赵希夫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赵戎:
“‘赵掌柜是要把酒泼掉’……嘶,他奶奶滴,老子是该把酒倒掉还是泼掉……”
按刚刚预定的规矩,若这句‘赵掌柜是要把酒泼掉’是真话,那他就要把酒倒掉,可是却与泼掉是真话矛盾。
若这句话是假话,那他就要把酒泼掉,但却与‘赵掌柜是要把酒泼掉’是假话矛盾。
这乍一看,全是冲突,到底该如何去做?
赵希夫彻底无语了,以前这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都给整不会了。
他气乐了,忍不住指某人笑骂:
“我他娘的问你谁最漂亮,你给我整出这句?”
赵戎想了想,朝其眨眼道:
“掌柜的说按规矩办事,而规矩只规定了要我说一句话,可没规定一定要说人的名字,也没规定是要说什么话……”
赵希夫黑脸。
赵戎笑了笑,忽然伸手,把酒杯递给了他,语气亲切:“叔刚刚说,我回答完后,就表演给我看看把酒倒掉和把酒泼掉的区别,让我好好观摩,虚心学习一下。”
年轻儒生表情真诚,朝掌柜汉子的方向轻晃两下酒杯,示意接过:
“叔,请吧,是泼掉还是倒掉?”
“………???”赵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