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静姿往后一跳,脱离了魔爪。
她扶了扶被压瘪了的书童帽,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板着小脸,摆了摆手,示意某人差不多得了哼。
“喂,赵公子,你不是下山考核去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天来猗兰轩干嘛,还带了个小小小狐妖?”
静姿给苏小小取了个外号感觉十分贴切符合,叫顺了口,此时,她目光带着些小警惕的看着赵戎。
一天内换了三次衣服的年轻儒生没有理她,走到了苏小小身边。
后者正别过脑袋,没有看他。
赵戎忽然伸手去牵她的右手。
苏小小缩了缩手,不过哪里挣的过这坏人,还是被他抓住了。
她刚刚蹲在地上,捡起过树枝帮助‘小蚂蚁过桥’,手上有些污迹。
赵戎瞧着肉嘟嘟的小手,低头,抓起长衫的袖子,仔细给她擦了擦,然后又忍不住揉了揉。
苏小小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小脑袋,一言不发,此时忍不住眼睛微微上翻,去偷瞧身前认真专注的情郎。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赵戎努了努嘴,轻摇头。
苏小小转头,又去看着朱幽容。
赵戎见状,放开手,走出亭子,“走,带你去就见认识下。”
苏小小不挪步,停在原地,低头揪着衣角。
赵戎轻轻摇头,“好吧,小小你在这等下我,我取个东西就回来……有些事,等会再和你说。”
他丢下一句话后,便朝花圃走去。
苏小小等他走远后,才抬头,凝视他背影。
旁边的蓝衣女童看出了些蹊跷,凑了过来,瞄了瞄这个认识的新朋友,歪头道:“你们怎么了?小两口吵架……”
远处,赵戎进入了花圃,只见朱幽容依旧在专心致志的写书法,仿若未察有人靠近。
这位林麓书院的兰花先生,依旧一身素雅儒衫,依旧一处雄伟壮阔风景,一手捉袖,一手捏笔,蛾眉浅凝,微微弯腰,伏案书写,给与了桌子不该承受的‘重量’。
赵戎对此见怪不怪,又不是第一次来。
他轻车熟路的上前,来到朱幽容身旁,就像面对自家书桌似的,伸手取来清水、墨砚、墨块等物,挽起袖子,熟练的动手研磨。
赵戎站在儒衫女子身旁,同时微微侧目,瞧着她此时笔下的神秀书法,安静的瞧着。
朱幽容亦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写字,只是某一刻,垂落秀发遮掩的唇角,轻轻翘起。
当朱幽容直起腰肢,准备沾墨,赵戎两指将墨砚轻轻前推,递到她手旁的便捷处。
每回她抬手欲要换毫锥,旁边也会恰到好处的贴心递来一只甚合朱幽容心意的毫锥。
二人动作安静且默契。
没有丝毫言语与眼神交换,但是却配合十分默契。
宛若神交。
某个儒衫女子早已某种意义上众叛亲离,繁华散尽,孑然一身。
她举目四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连身旁最亲密的弟子与书童都是只跟随却不理解她,只能孤独的掌灯夜行。
对于朱幽容而言,眼下这虽平平无奇却安静伴她书写的年轻儒生,是从茫茫过客、碌碌行人中真正走到她身边的唯一知己。
有乍见之欢,也有久伴之安。
莫名的契合。
难言欢喜。
此时此刻,朱幽容似是心生所感,捉笔的手腕一转,在一张白纸上泼墨。
字姿微瘦而含劲力。
只是她笔锋转到半途,本该继续笔走龙蛇,却突然戛然而止了,玉手顿停。
儒衫女子轻蹙蛾眉,似是对字不满意,像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纸上独留一行笔墨未干的半残句:
若有知音见采。
她缓缓起身,捏着笔,无声后退了一步。
一旁静静旁观的赵戎,刹那间,直接上前一步,接过了朱幽容玉手上的毛笔,毫不犹豫的挽袖落笔。
直接一笔到底,笔势倾泻而下,补全了半句残诗。
朱幽容定睛看去,只见纸上他的字,字姿同样微瘦含劲,然而与她不同,竟是蕴有骨力,若霜林无叶,瀑水进飞,让人眼前一亮: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儒衫女子俏立桌前,一边嫣笑着欣赏轻念诗词,一边目光灼灼的揣摩后六个字的笔风笔势。
年轻儒生若无其事朝一旁走去,将毛笔递换给去。
朱幽容欢喜的为他接笔,抬手将嘴畔的秀发,撩到了会耳后,拿着毛笔去重新沾墨,没有什么感谢夸奖之词,因为二人似乎实在是太熟,相处默契。
此时朱幽容短暂歇笔,才开口出声,打破了沉默。
“这趟回书院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