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能把老夫压死。
“赵戎,你别读书了好不好?”刚刚一直在发呆的苏小小突然扯了扯赵戎衣角。
“嗯?”
“好不好?”衣角又被扯了扯。
“不好。”
赵戎嘴角一弯。“不愧是你啊苏小小,轻易就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话。”
“你变坏去吧,小小不管你了。”
“你是觉得书读多了会变坏对吧?”赵戎悠悠道。
苏小小本来赌气的不想理他,但过了一会,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谁跟你说读书多会变坏的?”
“他们说的林文若不就是这样吗,读了这么多书,结果越读越坏,做了这么多坏事,还不如不读书呢。”
赵戎嘴角笑意收敛,眸光微凝,低头看着身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罕见的神色认真道:“世人说什么,你就要去信什么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只有淡淡琴声悠扬的醉翁亭中,却随着琴声一起飘入了众人耳中。
“判断一个人,不是看他在众人嘴中的评价,不是看他的皮囊外表,甚至也不是看他的内心,而是看他的行为,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切。”李世谦撇了撇嘴。
清溪先生和陈宏远同样目露不屑。
又是一个读了几本书就满嘴空话,教人道理的“理学家”。
“可是,可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那位蓝仙姑的事啊。”苏小小疑惑道。
“不管此事有无内幕,这都只是他的私德,并不是作为评判他的主要依据。”赵戎轻轻道。“因为林文若作为一个入世治国的儒生,最应当被看中并作为评判标准的,应该是他的公德,即对终南国的所作所为。”
苏小小似懂非懂。
“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颁布妖法,祸害终南国吗?”李世谦忍不住了,插口道:“你这书生好没意思,诚心邀请你参加文会,你却不知好歹,不懂礼数,现在又胡言乱语,竟然开始为那林文若说起话来,这就是儒家读书人吗?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我没有为林文若一人说话,我是在为我辈儒生说话。”赵戎语气平静。“尔等对付我辈儒生,不就是先毁其私德,使人厌恶,再众人推之,倒其公德,令人真假难辨,使我辈儒生名誉尽毁、功过混淆吗?”
赵戎语气冷然。“就像你现在在做的,明明只是争论道理,结果你又来以我不赴会之事毁我私德。”
“你!”
李世谦哑口无言。
陈宏远厉声道:“那他的祸国殃民之法你如何解释?”
赵戎突然面露古怪。“你们真的有了解春苗法、退观法、将兵法的具体内容吗?”
陈宏远突然有些心虚,在洛京国人的议论里不都是说它们劳民伤财吗?
他一个道士哪有心思去具体了解那些新法,唯一息息相关的退观法,他倒是清楚一些,不就是拆了恢宏大气的道观将其改为田地,分给那帮没钱的农民耕种吗,简直是教化倒退,可笑至极。这种损害他切身利益的新法他倒是记得清楚。
但此时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赵戎想了想这段时间在终南国的所见所闻,不由语气慨然。
“春苗法赈济农民,可增产富民,充盈朝廷财收,一举双得;退观法,归还农民田地,可缓解终南国的粮食之急,不用再废力废财从外地托运;将兵法重整军备,可补充边防驻军,防备敌国外患。”
“观他公德,此三法足矣!”
“法是好法,但之所以实施过程困难重重,惹得天怒人怨,是终南国制度的腐朽与人实施不利的问题,为何要把全部过错推给新法本身与颁布推行之人?”
李世谦,陈宏远,清溪先生三人面面相觑。
“并且此三法是对标终南国的底层百姓,有利于国家社稷。我观洛京国人大多生活富裕,位居中游,不属于底层百姓,此三法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甚至还损害了包括冲虚观在内的上层权贵的利益,因此便有人躲于幕后,操控舆论,而你们,或是也是利益集体的一员目光短浅,或是被乡议攘携人云亦云,皆是被当枪使,却尤不自知!”
李世谦张了张嘴,但却不知如何驳他,欲言又止。
赵戎缓缓道:“你们南边的大陈王朝已经被野心勃勃的法家变法改革,随时可能北上吞了终南山这块肥肉,道家治国‘小国寡民’的模式早已不再适用于终南国形势,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为你们革新变法,你们却蒙昧无知,众口铄金,毁人德品。”
赵戎一字一句:“尔等何为如此欺我辈儒生?”
亭内唯二的儒生之一抿了抿嘴。
“偌大一个终南国,国主炼丹,国师修道,国民愚昧,道士无为,隐士避世,名士放浪,皆不做事。”
“唯有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