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堂看着张金宝切菜,一半是茄子一半是芹菜,尚清雪将切好的菜码放在盘子里搁在蒸篦上,“这样才好,一层一层才入味,要是一股脑都倒进去,味道就不均匀。好了,差不多了。”满满一锅,张金宝走过来一手拿木勺舀料粉一手掀起菜来教尚清雪。
“来,姑娘快入座,一会儿就好了。几位不用客气,快动筷子,展公子不是饿了么,快吃快吃,”张金宝坐下来笑道。
展少泉慢慢走过来,笑道:“主人还没入席,我们怎么能先吃。”
“咱们这儿没有这些礼数,快请,”张金宝拿了一把不大不少的刀,将两只鸡切了几份,展少泉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美味不能豪吃,要品,即使是饿的不行,“细嚼慢咽,方对得起这美味,味道真不错,我可要多吃一些。”
“展公子你还是少吃罢,”尚清雪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听展少泉言,道:“不是我不想让你多吃,你有伤在身,胡椒是发物,最好不要多吃。”
展少泉看着尚清雪低头小抿了一口茶,他想着尚清雪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望贤山庄一事生他的气,笑道:“尚姑娘,知道你好心,不过说话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姑娘不会还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罢?”这一天下来,他和尚清雪说了几次话,让他感到好不冷气。
尚清雪自顾吃饭,也没抬头瞧他一眼:“展公子,我要是冷冰冰的,我也不会提醒你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还有那天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忘了,这事就不说了。”
张金宝看着他们笑道:“哎,我倒忘了,受伤不能吃胡椒这等发物,怪我怪我,我再给展公子做一份。”
他要起身时被展少泉按下肩头,笑道:“无妨,无妨,发物就发物,这么美味的东西不吃岂不是我的损失?我就吃两块,快坐,快坐”尚清雪的话虽说是好心提醒,但让他觉得冷冷的还有些怪。
展少泉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瞥了一眼尚清雪,尚清雪也瞪了他一眼。
柳俊堂笑道:“这没甚么,调味的胡椒都在鸡膛中,最外面的也沾不了很多的。展公子你就吃两块行了。”
“这便是,”展少泉笑道。
“你们吃着,那俩菜蒸好了,我再拿些醋,”张金宝将两盘菜端来,又到屋里拎了一小罐醋。
展少泉吃了几口小菜,又猛扒了几口米饭,便放下碗筷,左手摸了一下肚子,往前倾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我饱了,几位慢用。”
“吃的这么快,”李崇飞见他额上泛汗珠,道:“展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展少泉起身往屋里走去,道:“我没事,回屋坐一会。”
酉正,几人吃完收拾了桌子,李崇飞等人来到屋里,但见展少泉闭目打坐,外衣被汗水浸湿,一股白气由内而散出,入定良久,突然,他吐了一口血,把几人下坏了,“展公子,怎么样?那瓶橙弗散呢?”李崇飞惊道。
展少泉指了指枕头底下,“李公子,橙弗散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看样子,就给他内服一些,再给他敷在伤口一些,喏,水,”张金宝从旁边几案上拿了一个小瓷沙碗,倒了水,端过来。
“今晚就先如此了,若明日不见好转的话,就得去找风神医了,”张金宝道。
展少泉接过小瓷瓶,将橙弗散倒在手里,原来有一股橙花的香气,白色小颗粒,往手心倒了一点,饮水送服。
“实则我昨晚吃坏了肚子,今日又受了伤,在树林里那会儿我肚子就疼,当时我封住了穴道,后来可能是李公子给我运功,解了穴。适才吃饭时肚子又疼,一疼不要紧背后的伤口也似针扎一般又疼起来。一下午没事,这会儿哎,”展少泉叹道。
尚清雪听到张金宝提到风神医,有些惊讶,问道:“适才金宝大哥说的风神医,可是越州风呦谷的风神医?”
“正是,”张金宝点头道:“姑娘你认识他?”
“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到过得那个风神医?”李崇飞道。
“即是风呦谷的就是那个风神医了,我爹在世时,他的跌打损伤的药丸药膏都是去风神医那里买的,他怎么不在风呦谷了?”尚清雪道,“金宝大哥你可知道他是甚么时候来钱塘的?”
“是三个月前罢,”张金宝道:“那几日相邻都议论纷纷的,不知甚么时候街头来了一个白胡子游医摆了一个药摊,桌子边就绑着一个牌子,上写着风神医,开始大家都对他半信半疑,不管大病小病的甚么药都是十文钱,后来我们都很佩服他,只要不是那种无力回天的病,他都看得了。”
“这便是了,”尚清雪点头道。
“悬壶济世,想是云游四方来着,”李崇飞道。
“是这样,你认识,如此也好办了,”张金宝笑道。
“还有外敷,展公子先忍一忍,你这衣服不能再穿了,我这里有新的,我们俩身量差不多,你就先穿我的,明早换上。看来我们要再打扰金宝大哥一日。”李崇飞将展少泉的直裰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