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节 随风而逝  明年四十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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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想法,就不是不情不愿的那么简单了。

一凡躺下来,柳澜让他翻过身去,趴在床上。柳澜也脱了鞋坐到了床上,慢慢开始从肩头,缓缓的,轻柔的捏了起来。刚开始,一凡还不是很适应,有人在他的肩头上动来动去的。可是当柳澜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小手,轻轻的拍了一凡几下,让他放松之后,一凡才真的渐入佳境。柳澜还在笑一凡,平时是压力太大了,肩头还有后背都是和石头一样,坚硬不堪,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一凡开始还能听到柳澜在身后絮絮叨叨的,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房间中只剩下一凡的鼾声,柳澜将一凡翻了翻身体,又开始做正面的按摩,一凡好像一块放在案板上的猪肉,任由柳澜的摆布了。只听到最后,柳澜在一凡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在隔壁睡。你醒了有事情,有什么事情,过来找我,我不锁门。”

半夜一凡起来,听到客厅中,有人响动的声音,可是喝酒之后,一贯的头疼欲裂,让他还倦怠不想起身。他估摸着是柳澜在客厅中。深夜中,小小的三居室里面任何动静都被完整无暇的传送到一凡的耳朵中。喝水,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两个玻璃相互接触,哪怕柳澜带了一万个谨慎小心,还有清脆的咔嚓之声。接着是嘘嘘索索,职业烟民能听出来是打开了香烟,抽出来一支烟,找到打火机,“啪”一声点燃,将火机扔在了茶几上。深深的吸入,能想象到的一股浓烟从口中,鼻中喷出。第二口,第三口,倒是勾起了一凡的烟瘾了,他也想努力的掀开被子,坐了下来。

此时,听到客厅中柳澜将烟头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中,站了起来,轻轻的来到了厕所里面,用了洗手间。没有直接回客厅,而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的,站到了一凡的房门口,一凡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柳澜心跳砰砰。柳澜伸手将圆球一般的门把手抓住了,平时一秒钟可以实现的动作,今天却如万钧之力一般,怎么也难以支撑开,门锁里的弹簧的力量。一凡已经听到把手转动,弹簧收紧的。可是柳澜的力量和勇气还是不够,最后一刻放弃了,门把手在柳澜的握持下,缓缓松开。从一凡门口后撤,一步一步的退了出来。

一凡在此刻变怂了,他能听得出来,柳澜内心中的纠结和翻腾,他也能体会到柳澜畏惧和自卑。或许换到一年前,此刻两人早已成就鱼水之欢了。可是此时两个的心事重重,已经将任何的欢愉,更进一步,想到了事后无可名状的苦涩,和如同黑洞一般的寂寥。一凡曾经无数次的设想,真的有一天和柳澜独处一间,孤男寡女,自己要如何的表现,第一步,第二步……四十岁的男人也有意淫和春梦的权利的。可是真变成了现实,真的当柳澜站在一凡的门口的时候。一凡和柳澜一样都退缩了,他们都不敢越过这个薄薄的一扇木门,去推开心里的窗口。

离开是救赎,而进入到房间,剩下只有更大恐惧。现在的柳澜和一凡都已经变了,最近的变故太大,太多,太快。已经超过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拼命追求安稳的,心跳节奏了。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沉淀,去适用,去反刍。

当一凡的脑袋中,还在努力搜索着词句想去形容,此刻心里的不安和期盼时。客厅的大门打开了,随着防盗门啪的一声闭合,楼道中传来柳澜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柳澜走了,一凡默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摇摇晃晃孤魂野鬼一样的,从卧室游荡到客厅中,没有开灯,坐在柳澜匆匆离去,还带着柳澜体温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深深的吸入,呼出。

一凡平躺在沙发上,如同小时候睡卧,在小沟里面的野花丛中。只是手中从圣贤们的谆谆教导,变成了一只燃烧生命的香烟。香烟在房间中扩散开来,一凡努力的想回忆起柳澜的样子出来,可是怎么拼凑,都没有办法画出来一张完整的柳澜的图片,她变得模糊起来,从一凡的脑容量里面,好像删除了一般。随着踢踢踏踏的楼梯的脚步声,逐渐的消失了一样,再也找寻不到了。

这个世界上,从一凡身边走过的人太多,有的人走了,就永远的离开了,如果一阵风吹过,一凡再想去回味风里花香,再也没有可能了。有的人走了还会回来的,好像一凡手里捏着一个线的风筝,不管风再大,风筝再高,只要一凡扯扯线,一凡总能体会到风筝传递回来的力道,只要一凡使劲的收紧线盘,就能将风筝回收到手中。

之前的一凡心里觉得,不管是家庭,还是公司,还是柳澜都是手中的风筝。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当然他也清楚他自己也是家庭,公司,柳澜手中的风筝。可是现在一凡已经放弃了对一切的权利,只求能活着,哪怕和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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