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丽,这边翠芝又开始忙活着做晚饭了,初冬天黑的早,农村吃晚饭也早,上班的人慢慢的陆续也回来了。翠芝问道:“妈,晚上我们做红薯面条吧?还是吃胡涂面?”老于说:“做胡涂面吧。”豆面面条煮好以后放点玉米面,晒干的红薯叶和芝麻叶泡开,放到锅里跟面一起煮,最后再撒点腌好的芹菜辣椒碎,老于吃了俩大碗。
等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农村的夜生活也即将拉开序幕,白天干了一天活的劳动人民并没有感觉到累,大家会聚集到一起打麻将,还有围在一起聊天的,女的大都吃过饭,洗刷完毕,边招呼看电视的小孩写作业,边烧好热水等着他们洗漱。今天老于家热闹了起来,吃过饭的人慢慢的都聚在老于家,老于跟他们聊着天,说着村子里的变化,说着谁家谁家孩子怎么着,谁家孩子在外面有出息了,说着镇上哪个厂又接了多大的单,发了多少财……
十点多的时候,慢慢的大家都散了开来,振海最后一个走,老于给他了两包烟和一瓶酒,振海说道:“烟我拿上,酒留着改天咱们一起喝吧。”说着接过两包烟拿在手里,走了出去,老于跟着也走了出门,送到大门口,约定明天晚上回来一起喝两杯,才大步往家里走去。
老于回到屋里,刚才抽烟的时候虽说门窗大开,现在进到房间感觉到还是烟气缭绕,就找到扫帚,把地上的烟头扫了出去,又把烟灰缸清理了一下,在门外站了会,然后倒了热水在外面洗漱,等洗漱完毕,才回到房间,关好门窗,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鸡鸣声把老于给吵醒了,看看时间才早上5点半,又在床上躺了会,老于感觉到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翻身起床,开门看看外面,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又返身进屋,拿起了热水瓶,晃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热水了,拿起一个杯子,出门去自来水管接了点冷水,喝了下去,一股凉意让老于并没有咽下去,又吐了出来,村子里的自来水,其实还是井水,只不过是从深水井里抽到水塔上面,农村房子普遍不高,水塔也就十米高左右,费用大家分摊,也不是很多。每月的水费也就是电费和管理员的工资,然后分摊到100多户人家,每月每家也就十几块钱。水塔管理员是老于的二叔在负责,每月200块,以前在朝鲜战场上胳膊受伤了,使不上力,农活也无法干,因为这个,一直找不下老婆,支书德远就让他管理水塔了,早上五点半电闸开开抽水,晚上十点关掉水泵。
老于拿出洗漱用品,在院子里洗好后,天已经有点亮了,老于开门走了出去,大门正对着田野,现在小麦的叶子上白白的一层冰霜,老于在门口想了想,回去换了一套运动服,关好门,顺着田间路慢慢的跑了去。
这条路是两公里的泥土路,路的两边是用石头砌的小渠,渠边是一排花椒树,花椒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老于小时候都有了,每年队里安排人来摘花椒,晒干后卖出去一部分,剩下的每家分点,这一直是于家寨的传统,现在还是如此。记得以前分东西的时候都是春节前,村子里的大鼓队和舞狮子团都会表演的,预示着春节马上来临,连着三天,村子外的商贩也会蜂拥而至,头两天村子里会把花椒放在大队门口叫卖,第三天是分剩下的那部分,最后买的人多了,大队专门留出来一部分分给大家,剩下的全部卖掉,这也是于家寨的三天大集,很是热闹,只是后来分了田地,花椒树也按户给分了出去,这些花椒树也没人管理,每年产不了多少,慢慢的就荒废了,花椒树也没什么用,要不早就被人挖掉了。
等老于跑到路的尽头,前面就是深沟了,深沟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这里,在这里分成两条沟,东边一条,村子里的人都叫东沟,西边的叫西沟,南边的自然叫做南沟了,沟比较深,有六七十米,五十多米宽,沟对面的一部分土地也是属于于家寨的,人们为了方便去对面,便在沟边上修了条之字形的下沟的小路,沟的底部有点泥泞,杂草和树木很多,很是恐怖,村民都不敢乱去沟底,传说有人在沟底见过大蛇,也有见过狼的,还有见过鬼的,传的很是邪乎。这时候天已大亮,站在上面看不到沟底,再往前面几公里就到山脚下了,山上的祖师庙看的清清楚楚,三个大殿的红墙都很清楚,山上其他地方有开采山石的,就于家寨这个地方的三座山峰没有开采,因为这几条大沟挡住了上山的路,所以保存完好。
祖师山上有泉水,在山脚下汇成一条桃花河,因为山上有野生桃树,挑花凋落的时候花瓣随着溪水流到河里,桃花河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桃花河很短,蜿蜒了几公里,便在乱石滩消失不见了,乱石滩很宽,全是鹅卵石,也种不成庄稼,离几个村子都远,就在那里荒芜着,桃花河虽小,但是经常闹洪灾,每年秋季雨水多的时候,山洪爆发,桃花河水势暴涨,夹杂着山石和泥土的洪水便顺势而下,冲坏了下游的农田和村庄,等雨停了以后,桃花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县里也派人前来考察治理,都很纳闷,本来山脚下很大的河水但是竟然消失了,最后有个专家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