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寒欢得空插了句嘴，终于打断了秦爸的啰嗦。

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还没到报喜不报忧的年纪。

“觉醒者事务与应对中心？”

秦爸念这个名称的声音有些轻，这个机构对普通人来说远比宫氨要神秘和威严。

“这么说，虞南风那姑娘是觉醒啦？不得了，虞荣宗有福气。”秦爸有些感概。

“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你儿子的身体状况？”秦寒欢把肥肉刅（g，三声）碎，塞了满满一大勺进嘴里。

“你以后把她看紧点，别的好姑娘可看不上你。”秦爸没鸟他。

秦寒欢抿抿嘴唇，对这个话题有些意兴阑珊。

“你把这事给我虞叔说一声，他给我打了不少电话，让他别担心，医生说虞南风没事，就是不能探视。你们是同辈，比我好说话。”

“给你老丈人打电话都不积极，连我都不如。”秦爸痛心疾首，恨儿不争。

“得，就是给你报个平安，挂了啊。”秦寒欢不想跟他爸再继续这种话题。

挂掉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号码的纸条，上面是张北方和赵芯儿的电话。

他想了想，赵芯儿给他的观感比张北方好很多，还是个漂亮女人，果断打开手机加了这个号码。

威信上暂时没有回应，反正这事不急，秦寒欢将手机收进口袋里，继续解决面前这盘肉食。

……

手机简短的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消息发了过来。

床上的女人显然听到了，皱了皱眉，然后用力的拿脸在枕头上摩擦了两下，头发跟鸟窝一样蓬松起来。

房间里很昏暗，两层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只有中间的细缝透进一线天光，显然外面还是大白天。

钟表一直转到下午四点，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没有再停下。

赵芯儿闭着眼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微仰着脸坐了一会，才睁开眼去拿手机。

电话那边说她的处理的案卷有问题，催着她回去。

办公室的小姐姐声音温柔好听，赵芯儿还没缓过来，看着表眼神发愣。

事后追索早就是意料之中，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案卷刚刚交上去，才几个小时就有了结果，她以为最早也在明天。

能有这么快的效率，跟她哥脱不了关系。

赵芯儿闭上了双眼，揉着眉间，再睁眼已是透着股冷意。

“我知道了，立即回去。”

挂掉电话之后，赵芯儿磨着牙花，嘴角一阵阵吐出嘲讽似的冷气。

接着他发现了有人发过来的好友请求，备注是刚刚那个高中生。

她走进洗浴间，刚洗把脸，秦寒欢就发过来第一条信息。

“【硬化】为什么想杀了我们两个？”

赵芯儿楞了一下，想了一会才想明白高中生到底想问什么。

高中生自认为他是特别的，是特定的目标，【硬化】是特意在台风夜赶到一中的门口杀他们，所以他才有这个问题。

殊不知他们两个其实只是【硬化】逃亡路上的挡路小鬼，若是没有虞南风的能力觉醒，他们早早就成了比亚迪车轮下的亡魂。

但这么直接说太不顾及男生的自尊心了，也太残忍，隐含着高中毕业大好年华的两条性命也就那样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硬化】当时只是慌不择路。”她用语音发过去。

赵芯儿以为这样的安慰足够了，受害者需要公务人员的保证，保证他不会再遇到类似事件，就像绝症病人需要医生的保证一样。

她看着镜子里的乱成一团的头发，叹了口气，拿梳子淋了水，咬着牙梳了几下，然后将一大把头发从齿上拽下来扔进垃圾桶。

“你是说我们只是挡了【硬化】的路，他就要杀了我们？”秦寒欢又发来信息。

赵芯儿发现这个高中生挺细腻的，或者说敏感，它能靠直觉去感受到别人真正想表达什么，这样的特质很少出现在男生身上。

在小孩子那种幼稚、直接的人际关系中，下位者通常会具有这种特质。

他们需要察言观色，要懂得读空气，在打打闹闹中更多防御，在孩子王走到中间时让开位置——

如果成长环境相对固定的话，这种特质也会固定，成为之后社交的本能。

就像现在这样。

“【硬化】这种能力的拥有者，遇事总是直来直去，你们挡路就撞死你们，在他看来可能是很合理的。你政治学过的嘛，物质决定意识。心怀利器、杀心自起。”

她用哲学理论解释了这件事，试图把这件事中的丛林逻辑弱化，让高中生相信社会是美好的，你只不过运气差碰到了其中不好的一面。

你只是点背，点背不能怨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