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师兄的到来。”
百年前。
映雪阁中。
院子里,剑南春盘坐于雪地上。
少女坐在屋檐下,吃着烧饵子,喝着热茶。
青年徘徊在剑南春身边,意气风发。
“你不会注意到敌人身旁一棵大树上的枯叶,你也不会注意到身后的阴影,不会注意到青楼牌匾上的掉漆,更不会注意到,纷纷大雨下,汇入湍流的水滴。”
“要想让别人认为你是影,首先,你得成为影。”
“压下你的情绪,平缓你的呼吸,抑制你的心跳,将自己作为人这件事实本身,忘得一干二净,彻底融入周围的环境中。”
“如影随形,无痕无迹,我悟得太晚了。”
一时间,剑南春眼神恍惚,仿佛回到了百年前,回到了那个院子,回到了那一天。
直到十年前,剑南春在怀缅过去时,终于领悟了林一师弟当年所说的话,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功法,真正属于自己的剑意“无痕”。
这下,
连剑南春的笑容都凝固了。
他刚痛击完夏如雪,紧接着自己又遭到痛击。
“林一”这个名字,似乎成为了二人心中,永远都抹不去的一道疤。
每每提起,都会让胸口隐隐作痛。
哪怕隔了百年。
一百年有多久?
若是以前的剑南春,或许会说,很久、很久。
但现在的他却觉得,其实也没多久。
最起码,百年沧桑,不足以让回忆彻底淡去。
“算了,不多说了,”剑南春回过神,笑着拍拍手:“今日是师弟忌辰,七月七,咱们都开心点。”
一边说着,剑南春走到院角,那三座坟相拥之处,洒下烈酒,背对着夏如雪,边洒边道:“多喝几口,师兄知道,以前你总喜欢和辰前辈躲起来偷偷喝。从前师兄不懂酒滋味,如今,却也好上了这口。”
“对了,辰前辈身子硬朗着,仍在杂役班里装大爷,许多新来的都不知道辰前辈身份,你知道吗,每次我瞧着那些新人,把辰前辈当成老大爷来使唤,就觉得好笑。”
“不过啊,我家那毕胖,身子就差多了,他说他时日无多,想让我当长老来着,师弟,你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志不在此,这长老谁爱当谁当去,师兄我啊,压根儿就不稀罕。”
“你师妹啊,容颜百年不老,可厉害了,若你当年醒目些,娶了夏师妹为妻,可就有福了,老夫少妻啊,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美事啊。”
“”
剑南春坐在墓前,絮絮叨叨地说着,本来当剑南春说起“娶夏师妹为妻”这句话时,远远听着的夏如雪忍不住想训斥一句,可听到后面时,她的话如鲠在喉,却无论如何也训斥不出口了。
因为,她知道。
剑南春在哭。
今日天剑门内,
这一辈的新弟子都觉得奇怪。
门内长辈,不知为何,集体出山。
他们承空御风,先后来到了那天剑门禁地林宅中。
有的人只是来看一眼,有的人驻足片刻。
这平日里无人光顾、今日却格外热闹的禁地宅子,这热闹持续到夜里。
直到深夜,
所有人都离去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杂役班的衣服,坐在房顶上,独自痛饮,直到天明。
许多人都不知道,在百年前,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得到了全长老的腰牌,获得了“全长老记名弟子”的殊荣,喜提这后无来者的终生成就。
三天后,
在至尊山上,夏如雪对着如剑鞘般笔挺的山壁,弯腰聆听。
山壁内传出掌门至尊的声音。
“三个月后,于小观音山,阎浮洲久违地开坛论佛,此次开坛,将由阎浮洲小无上佛与十二罗汉亲自主持。”
“弟子如雪”夏如雪正想拒绝,她不愿意出门。
事实上,自从五十年前,她以“夏如雪”的身份,重返天剑门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悬空仙岛,一直在门内静修。
“去吧,”掌门至尊的声音,瞬间将夏如雪拒绝的念头压下:“虽说这是佛门盛会,但小无上佛公告玄门,说是发现了灵气枯竭的真相,请各派玄门,共商要事。这一次,不仅仅是佛门盛会,更是佛道魔三脉,继千年之后,再一次聚首。”
“师尊担心的是,若我门不参加,魔罗殿与阎浮洲,怕是会商讨出意外之果。”
“此次传佛大会,你将代替本座,以掌门亲传的身份参加,到时,你莫要损了本门风采。”
夏如雪沉默片刻。
心中虽有无奈,但掌门师尊,对她有恩。
于是,
夏如雪抬起头,神情平静。
“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