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行踪不定,无迹可寻。
他如一缕孤魂,游走于天地间。
本该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林一,却轻松游走在大乾国境内,没有人能准确将林一的踪迹报出来。
天下,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两股乱流。
一股是以俗世苍生为战场,争夺人皇宝座的乱流
另一股,却是以修士为战场,争夺女帝遗宝、争夺超脱资格的浩大战场。
而伊凛,或者说是林一,他只身一人,主动投身于两股乱流形成的漩涡中,如一叶扁舟,漂浮不定,又如无根浮萍,无家可归。
十一月。
鏖战依旧。
大乾,天堑险关全线告破。
平西王、驻东王、镇南王、征北王的军队,像是约好了似地,长驱直入,杀进大乾腹地。
从高处向下看,浩浩荡荡的军队,如一群群饥饿的蚂蚁,黑压压的人头,正用最快的速度,向中间那块最大的“蛋糕”聚拢。那里,是王权的中心,是宣告胜利的终点。
在大皇子死后。
驻东王疯了。
明面上他失去了“人皇正统”的资格,如今,他索性摊牌了,不装了,高呼老子就是“反贼”,势要推翻大乾皇太后的暴政,要推翻懦弱皇帝夏基盛的王座,要还天下一片朗朗乾坤。
战争需要理由吗?
说需要,其实也不太需要。
但当驻东王打出这么一个旗号,沿途攻下的城池,都四处宣扬此事时,似乎本只是一句空话的“呐喊”,渐渐地连东王军自己也当真了。
当“反贼”又如何!
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所写,只要赢得这场战争,他就是人道正统,是天命所归!
只要登上了帝位,过往一切不堪,都能用时间抹平!
杀杀杀!
唯有杀,才能破而后立,将世间引向太平盛世。
十二月。
有传言称,借皇室独苗血脉,投靠平西王的三公主,母子一同惨死于军帐中。
至此,平西王失去了名正言顺争夺人皇宝座的正当理由。
基盛历二十年。
一月。
平西王与征北王各得密报,各自都以为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两方重军,与天门关交战。
两方将领出现在天门关时,都是愣住了。
两方都是装备精良,完全没有情报上说的“大战之后、气势颓然、可借此良机、杀措手不及之”这种场景。
两方将领,隔着一座山谷,两眼泪汪汪。
老牌武将都被刺杀干净了,他们是新上任的,对这种离奇的局面没有经验。
但已经对上线了,征北王军与平西王军,只能硬着头皮派出密使,商讨这场战要通过什么方式去打。
谁能占据天门关,谁将灰溜溜退回去。
可让两方都没想到的是,两方会谈密使,在会谈地点,同时被己军中一位新兵,射箭杀死。
两方军队都认为对方不讲武德,杀死来使,顿时怒火中烧。
征北王重军与平西王重军最终于天门关决一死战。
结局两败俱伤。
征北王惨胜,全灭平西王精锐,而己方却折损十五万大军。
后世将此战,称为“二王瓮中斗”。
征北王赢得天门关死斗后,虽然占据了有利地势,但他心知,与平西王这么一斗后,自己已经失去了争天下的资本,镇南王精锐几乎无损,三十万大军挥军北上,再斗下去,只会自取灭亡。
于是征北王决定,遣密使与镇南王会晤。
会晤结局无人得知。
三月。
传言,征北王大军,认同割臂,放弃北方城池,直追如落水狗般的平西王,一路向西。
三月中旬。
征北王一路将平西王追杀到楼兰城,死困楼兰城半月。
在三月二十日。
平西王弹尽粮绝,城中士兵饿死大片,最终平西王投降征北王,被赐毒酒,葬身楼兰。
后世将这历史事件,称为“西北二王会,梦落楼兰城”。
在杀死平西王后,
征北王果断清扫平西王的地盘,死守西域,由北王爷变成了西王爷,以贫困的西方沙海为根基,重新稳固阵脚,准备择日再战,先苟为敬。
在清扫楼兰城时,征北王无意中于一间无名客栈中,发现了一副奇怪的字。
上面写着两个清修淡雅的小字儿
“活该”!
四月。
大乾六军,重新聚集,将战线收拢,于平原地带,建立战壕,迎战镇南王军与驻东王军。
大乾这场乱战,无论始因如何,现在已经没有人去纠结了。
到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