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钻出来偷窥的格林,笑问一句:“你看什么。”
格林笑道:“看你。”
伊凛移开目光:“你这么说,我会误会的。话说你到底是公还是母?”
“嚯嚯嚯,”格林叉腰冷笑:“你觉得,像我这般存在,会拥有你们人类低劣的性别之分?”
“嗯?”
“你猜。”
格林发现它刚说完上一句话,对方便开始不知廉耻地盯着自己腿间,似乎在认真地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它立即用翅膀将自己那看似瘦弱的身躯卷起,舔舔舌头:“你现在的梦,一定很美味。”
“行了,别瞎扯了。”伊凛转动着烧烤叉上的鱼,咳了两声:“我是了解你的,你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不会出来,有话就直说吧,咱们啥关系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对不?”
“其实也没什么,”格林用翅膀挠了挠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异常平静,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你就快要死了。”
格林咧嘴一笑,露出了嘴巴两旁尖尖的牙儿,在月芒下反射出森白的颜色。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伊凛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那没事了。
天启刺客的恶名,传遍大乾王朝。
全国各地,关于此神秘刺客的流言,漫天飞舞。
有人称,这位刺客不是人。
他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知道他的真容。
又有人称,他残忍无比,屠杀百姓,屠杀士兵,杀尽眼前所见的一切。
更有人称,他烧杀抢掠,屠戮百姓,所经之处,血流成河,他所做的事情,比四王的军队更为可怕。
有人亲眼目睹,他一人一枪,闯入一城,该城鸡犬不留。
又有人现身说法,说他面容似鬼,声音如锯,长有三头,背生六臂,是人中大魔也。
但无论这些传说是真的好,是假的也罢。
有其中一点,肯定是真的。
他所经之处,一定会留下尸体,还有一行醒目的血字。
菩萨楼在镇南王的授意下,开始了针对大乾王朝“基石”的刺杀计划。
这个计划异常顺利,加上有伊凛化身“天启刺客”故意带来恐怖与惶恐,菩萨楼的刺客甚至开始“模仿作案”,他们也学着天启刺客的血字,每得手一人,都会在凶案现场留下同样的血字。
这个年代可没有人会想什么“冤假错案”,所有的血案,全被算在了“天启刺客”的头上,他可是背了一口天大的锅。
顿时,
除了心知肚明的镇南王外,无论是庆都腹地的高官将领,又或者其余三位藩王的士兵走卒,渐渐地感觉像是有一朵雨做的云压在头顶,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生怕哪天一觉睡下去后,隔日就再也醒不来了,尸首分离,被埋入土中。
在镇南王的推波助澜下,天启刺客的恶名越来越响亮,像是在惶惶人心中,种下了一颗难以磨灭的种子。
一颗即将生根发芽的种子。
面对这种结果,镇南王皆大欢喜。
他一开始选择用这种快捷便利的方式夺得天下时,还担心这事万一暴露出去,在民意上无法立稳阵脚。可没想到天启刺客这人,如此好用,如此爱出风头,主动背起了一口天大的锅锅。
“妙!妙!妙!”
随着菩萨楼刺客的传书、来自大乾各地的反馈传回景南城,镇南王在他院中,拍着大腿在放声大笑,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激动的泪花。
镇南王在笑,
同时,
伊凛也在笑。
头顶,乌云盖天。
像是压住了整个世界。
“好像,这坛酒酝酿得差不多了。”
仇恨、恐惧、愤怒
在东胜神州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扎根、冒尖、发芽,
最终将长成茁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