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蛮这一拳,恐怖如斯。
毕铁心虽板着脸,但夏小蛮毕竟是他爱徒,天赋极高,说怎么也不可能让夏小蛮自毁金丹,毕生修为一朝散的。
他说着说着,本想吓唬吓唬夏小蛮,好言相劝让夏小蛮放弃王朝霸业,乖乖回山。毕铁心却不料小蛮如此刚烈,金丹修为说弃就弃。
于是毕铁心他急了:
“孽徒住手!”
毕铁心身后幻影重重,一把抓住夏小蛮的手。
而几乎同时,
“师妹别冲动!”
剑南春从暗处出现,刚准备制止,却慢了毕铁心一步。
慢了也好,总之人没事就好。
剑南春与毕铁心面面相觑。
剑南春无奈道:“瞧,我说了师妹铁了心要替大乾打仗,谁也拦不住。”
夏小蛮气呼呼瞪着两人,敢情你们在唱双簧呢?
“林一呢?”
毕铁心此刻,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个逆徒。
剑南春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傅你大可放心,师妹这次心意已决,林师弟来了也拦不住。”
他可不敢说林一师弟在偷偷帮忙这事,免得师傅将气撒在他的头上。
毕铁心一听,对剑南春的叙述十分无语,总感觉他这弟子不知不觉间,说话的口吻与林一有些相像。郁闷过后,毕铁心一拂衣袖,在地面隔空甩出了一道裂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夏小蛮。
“从今日起,戒律山第二十二代弟子,夏小蛮,逐出天剑门,你日后不得再以天剑门弟子自居,若你行事乖张,有违天道人伦,戒律山定全山出击,人人得而诛之!”
夏小蛮闻言猛地一愣,两行泪不禁从眼角簌簌滑落,她再次深深跪在地上,朝毕铁心行最后一次师徒之礼,颤声道:
“夏小蛮不孝、不忠、不义,感谢恩师呕心沥血教诲之恩。”
她足足跪了一炷香时间。
再抬起头时,帐篷前已空无一人。
离开神武军军营后。
剑南春、毕铁心一前一后,在夜空中御剑而行。
看着师傅越来越有福气的背阔肌,剑南春轻叹一声:“师傅你还是心软啊。”
“哼。”
毕铁心在前,冷哼一声:“速速将林一找出,那逆徒胆敢作出此事,师门定不轻饶。”
剑南春嘟囔一声:“我鬼知道林一师弟在哪”
“不知道也得知道!”毕铁心又哼一声:“本以为林一与尔等出走,能顺势引出门内叛徒,可不料那叛徒如此沉得住气,于天剑门内岿然不动。”
“万一这叛徒压根就不存在呢?”
毕铁心回头,深深看了剑南春一眼:
“再过百年,阎浮洲将在南瞻部洲开坛论佛,借此事,魔罗殿、天剑门、阎浮洲,以及天下间各大玄门隐士,都将齐聚南瞻部洲小观音山,共商玄门要事。既时,将会是玄门内千年难得一见的盛大聚会。而我们诸多长老,亦会齐聚南瞻部洲,若门内叛徒不除,长老齐出,门内空虚,怕出了乱子。”
“要事?什么要事?”
剑南春还真不知道这茬。
“哼,近五百年来,天地间灵气逐渐衰退,百年后南瞻部洲玄门聚会,将着重商讨此事,查明原因,并寻求弥补之法。”
百年啊
剑南春一听,撇撇嘴。他才三十多四十不到,百年后的事,一听就很长远。
俗世与玄门界,遥远得形同两个世界。
俗世在饱受战火摧残时,天剑门内已经开始着急百年后的聚会了。
可见,
俗世再怎么乱,都入不了修士们的眼里。
修士们争的是长生,拼的是未来,求的是超脱,大乾王朝谁当皇帝,谁死谁活,都不重要。
南方。
景南城。
漫天黄叶。
秋风萧瑟。
又是一年秋。
在镇南王府内,夏星尘于庭院中,设一雅座,两席上好蒲团,他坐一席,对面成空。
而雅座上,夏星尘动作优雅,泡了一壶陈年香茗,桌上有两杯,他在独饮。
镇南王提前将所有护卫撤出庭院。
看这模样,似是在等人,又似乎不是。
在夏星尘第一壶茶泡完、独自喝了三杯后,一个干哑阴鸷的声音突兀自身后传来。
“四年不见,南王爷风采依旧呀。”
夏星尘浑身一震。
他看似在品茶,但实则,浑身精气神提到极致。
他就是想试试,是否能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将“那个人”找出来。
可惜,他失败了。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一如往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