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总算洗完手了,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无奈耸肩:“你这病,在下治不了,就算真能治,也不会去治。我可不想再沾染无谓的因果,让给惦记上了。”
泥菩萨避讳莫深地指了指头顶,意有所指。
伊凛秒懂。
大家都一样。
只是伊凛有格林大佬兜底,不太慌天劫这玩意。
伊凛问:“既然你不愿多沾因果,为何要帮夏星尘夺位?当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只是好奇。”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是登人皇宝座。”
泥菩萨道。
“啧,又是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伊凛嗤笑一声。
“阁下似乎不信命。”
泥菩萨皱眉,看向林一。
伊凛摇头:“我一直嘴上说着不信,但却活成了命中注定的样子。”
“若你父母没有将你诞下,你也不必遭逢这些。”
泥菩萨神色间颇为唏嘘。
“不怪他们。”
伊凛虽然不太喜欢泥菩萨这话,但对方说这话并无恶意,伊凛也就算了,转过身,准备离开:“既然此病无解,那么,打扰了。”
伊凛的反应,远比泥菩萨预料中要显得平静。
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伪装成神医、其实也是一名神医,在这里,他见过许多被他判定为“不治之症”后,哭天抢地哀嚎不已的人。他也见过,有一位炼气士大能,为了能活得更久,不惜作出种种布局,只为争一朝光明。
而林一,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刹那间,便接受了自己“注定活不过二十”的悲惨命运。
为什么呢?
泥菩萨对即将转身离去的青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或许是职业习惯,他很喜欢观察每个人在临死前、或者知道自己必死之前,那一刻的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藉此去揣摩他们复杂绝望的内心活动。
泥菩萨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可伊凛却忽然在门前停下,似笑非笑地转过身,看着泥菩萨:“你确定不动手了吗?再不动手,我就要走了。”
泥菩萨猛地一愣,看向青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隐藏极深的忌惮。但泥菩萨沉默须臾后,摇摇头:“不必了,多此一举。”
“诊金我就不付了,你服务态度不好,差评。”
“?”
林一说罢,离开此处。
在林一走后,
泥菩萨将藏在身后的手取出。
他其实在洗手时,便将一把黑色的匕首藏在袖中。
直到来看病的金丹修士,离开此处,身影消失在泥菩萨的视野中时,他都没有将匕首取出。
两人由始至终,没有多谈对方的事。
泥菩萨没有问,伊凛是谁,也没问伊凛是来自哪里。
伊凛看出泥菩萨的身份后,也没有提夏星尘与菩萨楼的关系,更没有问日后再见面,二人会不会兵戎相见。
这叫心照不宣。
伊凛今日来此,是患者。
泥菩萨今日坐此,是神医杜鹃。
可出了这门后,日后再相逢,伊凛便是林一,神医杜鹃便是泥菩萨。
泥菩萨想借人皇命格“鸡犬”升天,伊凛同样有着自己的目的。
命运交汇,世事无常。
“果然是天妒奇才啊!”
伊凛哭笑不得,朝天空嚣张地竖了一个中指。
“少爷喵怎么进了那么久?”
白楚楚在林一的嘱咐下,一直于门外等候,她并不知道里面的对话。
“刚好碰见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伊凛揉着白楚楚的头发,笑着解释。
“喵”
白楚楚舒服地趴在伊凛腿上,她真把自己当猫咪了虽然猫咪和老虎是亲戚,但她这会,愣是没想起自己曾经是盘踞青牛山的母老虎大妖。
一人一猫,如入无人之境,踏出景南城。
路上,
一人一猫,猫言人语,随意畅聊。
“对了,我不在时,我爹我娘,他们有没有想我?”
“回少爷喵,他们总提起你的名字。”
“那必须。”
“对了,还有小蛮少夫人。”
“等会,师妹什么时候成了少夫人了???”
“少爷爹娘说的。”
“啧怎么净操心这些事呢。”
“喵少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趟青楼吧。”
“喵!?”
白楚楚虽然是妖,但她也在红尘时间浪迹过的,显然明白“青楼”是什么地方。
“别误会,我去找人。”
伊凛轻咳两声。
又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