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风。他从长袍里变魔术似地,取出了一盒国际象棋。
“嘘,别说话,”白发男人笑着眨眨眼:“来一局象棋吧!”
青年神父愣住了。
但片刻后,
他们还是下起了棋。
一开始,青年神父还有些收敛。
白发男人的攻势,斯条慢理,不慌不忙,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可偏偏就是这种棋风,下着下着,青年神父看着己方阵地空空入也的阵营,在一群兵马中被围困得瑟瑟发抖的“皇后”,目瞪口呆。
“再来。”
白发男人微微一笑,显得很开心,又来一局。
第二局。
青年神父来了脾气,走棋渐露峥嵘,杀气腾腾。
而白发男人,仍是不慌不忙地应对,该杀的不杀,可以杀的也留一会,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
几分钟下来。
青年神父发现自己的“娇嫩皇后”又被包围了。
无了。
他感觉自己输得莫名其妙。
但心服口服。
“不愧是大贤者大人。”
青年神父有些不想玩了。
“再来哟。”
白发男人仿佛玩上瘾了,挽起袖子,主动在狼藉的棋盘上重新摆棋。
“大贤者大人您这是”
“小正b啊,十年不见,你和我之间,变得生分了哦。”
“是,老师。”
青年神父,本名言峰公正,小名“小正”。
白发男人那熟悉的口吻,让言峰公正低下头,很快屈服于白发青年的威严下,乖乖换了一种称呼。
可他脸上,显然看起来,有点小开心。
两人随意聊天。
第三局开始了。
“小正b啊,十年不见,你长大了啊。”
“老师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是啊,”白发男人叹息着,随意走出一步棋,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道:“在我漫长的生命里,这张帅气的脸,是我唯一的烦恼了。”
言峰公正:“”
他默默地下棋,尝试换了一种打法。
蛇形走位、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嗯,言峰公正这一局输得更快了。言峰公正突然回想起,在十年前在彷徨海那座移动大山的枯燥日子里,被老师抓着不放,虐杀了千百次的恐惧。
言峰公正被开始了第四局。
一边下着,他又忍不住开口了:“老师,好久不见。”
“对啊,十年了。”
白发男人温吞吞地下棋,笑道。
“你今天来是因为”
“下棋啊,唉,小正啊,你不知道啊,在那死气沉沉的地方,没有人愿意陪我下棋玩。”
有人肯陪你下,才是怪事了。
言峰公正在心里暗暗吐槽。
没有人愿意,一直品尝输了又输、一输再输、输到头破血流的滋味。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白发男人笑眯眯地发问。
“因为老师技术太好了。”
言峰公正老老实实回答。
“不,我其实并不强。”一边说着,言峰公正的一只“马”,折戟沉沙,马腿都被打断,黯然退出战场。
言峰公正:“”
“人类大多数只喜欢注视着现在,可我,却喜欢注视着现在、过去、未来。”
“老师,正常人不会在下象棋的时候,用预言能力的。”
言峰公正抬头看了白发男人一眼,有些绷不住了。
“你不懂,”白发男人笑道:“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什么是未来?当你真正看明白后,就会发现,所为过去、现在、未来,不过是由无数的线,交汇而成的谜团。你和我,都身在谜团中。”
“可老师,你还是赢了。”
“因为,我在下棋。”
言峰公正:“”
“这十年,过得怎么样?”
白发男人,没有继续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
还是下棋有意思。
他问起了言峰公正这些年的生活。
言峰公正一听,沉默了好一会,直到棋盘上又空了一片后,他才回答:“一般,老师。”
“嗤,你果然还在怪我呢。”
白发男人撇撇嘴。
“不敢的,老师。”言峰公正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体内流淌着肮脏的血统,我继承了卑鄙的姓氏,老师能收我为弟子,公正真的很开心。毕竟老师,可是那一位大贤者呢。”
“你知道为什么,十年不见,我和你会在此时、此刻、此地重逢?”白发男人问。
“弟子很好奇。”
“世界万物,都有规律。正如那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身在谜团中,而不自知。十年前,你被我以下棋作弊的理由,逐出了彷徨海,送进了圣堂教会里,在这个贫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