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什么一家人!”
“阿瓦罕公主。”一个魁梧男子喊住她,走近后恭敬行礼。
“巴图尔,你怎么来了,可是小哥哥回来了?”
阿瓦罕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又瞥见蹲在地上的小贩。
她警告起来:“他骗了我的钱,害我在大法师面前丢了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他受到惩罚。”
小贩瑟缩着像一团刺猬,腿肚子不停的颤抖起来,他磕头作揖,从全身上下摸了一番,东拼西凑起几金,哆嗦的不断求饶。
“不行,你要是再骗其他人怎么办。要是有人太笨,被骗了还替人数钱,岂不是留你遗害无穷。”
虞世南凑过来低声道:“祢罗突,好像在说你吧!”
宇文邕瞪了他一眼,虚日同意的点点头,脸上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巴图尔从小贩手里抓过钱,便驱赶他离开了。
阿瓦罕急了眼,指着小贩逃跑的方向跺脚。
嗔怪道:“你凭什么放了他,我是为民除害,大法师那里怎么办,你们只觉得我是胡闹,就一点也不相信我!”
巴图尔道:“国王要再办法事,这不比你在这揪着他不放强,二王子从中原带了不少七宝手串,特别嘱咐我要你带回去选选,马上的法事上大法师会度化信徒,感不感兴趣?”
“真的!那快回去。”阿瓦罕雀跃的眼睛里放光。
“看我把正事忘了,你们就是中原来的?”巴图尔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三个少年身上,肯定的看他们一眼。
虞世南问,是怎么看出来的?
“二王子说了,一个背筐的,一个贼眉鼠眼的,还有一个多管闲事的。”他边说边对他们一番打量。
“白苏伐勃怎么这么说我们,太过分了,一会儿去了他家狠狠吃一顿!”
虞世南愤愤不平,朝着巴图尔的后背比了个拳。
虚日不乐意道:“我怎么就贼眉鼠眼了,再怎么说也是英俊潇洒,翩翩少年呀。白苏伐勃这是有眼无珠。”
他下意识觉得有人正在看他,抬头蹙起眉:“你们两个看什么,我眼睛小吗?”
面前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真小!”
龟兹以绿洲为中心,临近城邦呈放射状依附。
城内的道路是斜坡状的,逐渐抬高的地势延伸数里,横跨整条河流,房屋建的小窗厚墙平顶,是为了适应昼夜温差变化,以及沙漠中突发的沙尘天气。
龟兹是西域中富庶的国家,以佛教立国,历代国主更是发扬广开门户的政策,几代的积蓄,龟兹吸引了来自中土,天竺,嚈哒,回鹘等多国的向往。
龟兹尚武者少,信奉佛陀能够救苦救难,仅王城内就有伽蓝百余处,百姓以入庙宇为荣,小孩子在五岁之前会被送去寺院进行教养,到了白苏尼咥当国王时,对于佛教的推崇达到空前。
佛学不仅是上学的孩子的必修课,外地往来的人也会买上几本佛经,和一些佛教圣物。
民间的佛教信徒更有甚者会把经文纹在身上,对于袈裟佛珠的喜爱达到癫狂的地步。
这也催生出做佛教风服饰的行业,以及投机倒把卖假货的人。
到了法师讲佛经的日子,所有的人都会蜂拥而至,在佛坛下双手合十,闭目俯首,对佛陀无比虔诚。
沿途的坊间艺人与中原也是不同的,这里人擅长琵琶,难以想象戈壁滩上传来悠悠的琴声是一种怎样的惬意。
阿瓦罕回头看一眼他们,走的慢了些,最后插在他们中间,虚日识时务的往虞世南那边挪了挪。
“哎,中原人,看什么呢?”
她看向旁边的舞人,又见宇文邕被吸引的样子,道:“他叫苏祗婆,一把琵琶弹的铮铮响,就是没人喜欢看。你看那边的舞人跳的是‘婆伽儿’,龟兹民间的舞蹈。”
“可是他弹的不错啊,为什么没人喜欢?”
宇文邕看着那个独抱琵琶的人,任凭再无人驻足,无人欣赏,他丝毫不在意。
铮铮琴音清脆悠扬像西域女人头上的纱,轻薄绚丽,演绎自己的音乐。
“他是个怪人,没人听得懂他弹的是什么。”阿瓦罕耸耸肩。
她觉得宇文邕有意思,就像菩提园的大法师,无需任何理由就会有无数信徒心甘情愿前往听佛,包括她在内,但是又跟其他人不同。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虞世南也看到跳舞的人,是一群男子的舞蹈,便来了兴趣:“之前在书上看过,这种‘婆伽儿’是说一个女子等待情郎,直到死去,男子归来动恸不已,竟恍惚看到女子日夜等待的样子,故而跳出此舞。但不知道是否是传闻。”
阿瓦罕:“看来小哥哥说的不错了,你果真是个背筐的。知道的还不少嘛,只是传闻谁知道呢,我只知道这故事中的女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