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昌令饶升平重审廖渊杀妻案过程中,派人把颍阴县衙捕头马春生带来问话,马春生一开始并不承认是有人帮自己谋了这个差事,当陆玩说出隐匿知情不报,与凶犯同罪论处,倒是把马春生吓住了,他招认是韩旋与马氏私通,最后嫁祸给泠继祖,此事被他察觉后,韩旋为封住他的口,就给了他一笔钱,另外还替他在县衙谋了个差事。
而颍阴县令也是和马春生一样的说辞,这仿佛是早就有人设计好的,全都推到韩旋身上,让陆玩无法再查下去。
阴天,天空灰蒙蒙的,看似要下雨,等了半日,雨也没有来。
赖府的一间书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案上还有一堆已经腐败有待重写的书籍。
这间书房空有其华美玲珑,赖婴成日里却斗鸡走狗,沉迷于红香绿玉,从来没有好好翻过书,此刻的他竟然丢开那些狐朋狗友,忙着找一本书。
原来陆玩打听到马春进生前常受佣抄书以供纸笔,还给赖府也誊抄过书籍,故而今日来到赖府。
赖府大管事却回禀陆玩,找不到马春进的雇佣契约,只能靠比对字迹来查找那本书了。
陆玩淡淡说道:“兴许是府上的仆人惫懒,马春进的雇佣契约被人偷了,也未有人察觉。”
大管事躬身道:“我即刻派人彻查此事,很快会给郎君一个交代。”
陆玩又问:“马春进经常为赖府抄书吗?”
大管事回道:“这倒是第一次,当年因为那件案子,我本来没有雇佣马春进抄书,不成想他自己上门来主动请求为府上抄书,并且不收分文,我也就只好同意了。”
陆玩继续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他是何时到府上来抄书的?”
大管事略想一下才道:“大概是在他回乡之前,当时我还想给他一些盘缠,可是他没收就走了。”
陆玩点点头,然后赖府大管事又看向赖婴,问道:“要不要叫几个人帮郎君一起找?”
赖婴直接摆了摆手,没好气的道:“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大管事讪讪的退了出去。
“陆兄,我府上藏书很多,像这样找下去只怕到了天黑也找不到,再说那个马春进给颍川不少的豪门望族都誊抄过书籍,你总不至于一家一家挨着找吧?”
陆玩随手翻看着一本书,说道:“马春进不去找别家,偏偏主动来你赖府抄书,难道是为了所谓的同窗之谊?”
赖婴不禁笑道:“要不是廖渊杀妻案,我根本就不知道颍川书院还有个叫马春进的学生,何谈什么同窗之谊?”
“赖兄不记得,未必你的随身小厮也不记得。”
赖婴身边有四个小厮,还有四个成年的大小厮,他们都是跟着赖婴去颍川书院读书的随从。
陆玩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厮身上,笑道:“赖兄,他可是最受你信任,也最淘气、最机灵的小厮?”
赖婴一怔:“陆兄怎会知晓?”
方才陆玩走在游廊上,就望见这名小厮抱着一堆东西匆匆往赖兄的卧房方向去了,陆玩便示意南絮跟着他。
“他应该很会揣摩主人的心思,像是什么美人图,还有那些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粗俗不堪的宫闱艳史、外传角本之类的,引赖兄看,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最是能移人性情,赖兄却视若珍宝,这种小厮为了讨好主人,不择手段,实为恶奴行径,赖兄不早早打发了他,反而还把他带在身边,自古恶奴坏事,赖兄经过那件事后,也该长点记性了。”
赖婴一脸尴尬,无力辩驳,那名小厮遂被管事带了下去。
这时陆玩突然变了脸色,看向另外一个叫玉竹的小厮:“在我询问管事之时,你总在不停地搓手,如此紧张,难道是你偷取了马春进的雇佣契约?”
玉竹一脸无辜的道:“我没偷那个契约。”
“你是没偷,而是早就帮马春进换了一份契约书,因此府上还丢过一本古籍手抄本,我说的对吗?”
玉竹惊愕不已,连赖婴都对此事全然不知,陆玩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周思成收集情报的能力,丝毫不亚于紫绛仙翁郎蔚先,只不过他运用的手段都上不了台面。
“你并不是赖府的家生子,你的父母都住在老家,你和马春进不仅是同乡,而且还是儿时玩伴,我想马春进誊抄的书籍就在你的手上。”
赖婴听后既愤怒又失望,将一本书摔在玉竹的脸上,斥道:“你这厮背着我干的好事!”
玉竹跪倒在他们身前,战战兢兢地道:“是他离开赖府前拜托我这么做的,他还说自己命不久矣,让我好好保管那本书。”
陆玩问道:“那本书现在何处?”
玉竹垂首答道:“在有人偷走那本古籍之后,我担心继续把书放在自己身边不太安全,就偷偷藏在子怀郎君卧房中,和子怀郎君平日看的那些书混在了一处。”
陆玩不禁一笑:“你倒是有些小聪明,能够做到信守承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