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和他睡在一起的,再帮我弄一条毯子过来。”
雨轻冲着李如柏做了个包子脸,眯眼笑道:“韩大叔他们都睡下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搅他们?如今我们是借宿在这里,有被子盖就不错了,你又不是来这里享福的,就不要挑三拣四了。”说完迈着很不自然的脚步转入房内。
李如柏小声自语道:“真是个坏丫头,早知道她这么坏,我就不给她带什么蜜汁烤鸭了,让她就着咸菜啃大饼好了。”
卢琛刚要伸手抱起那套被褥,不想李如柏一手按在上面,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精神好的很,一晚上不睡觉也没事,正好可以值夜,万一晚上有贼人跑过来袭击雨轻,你还能第一时间保护她,我就把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你了。”
卢琛似笑非笑道:“我不睡,你也别想睡。”
“好啊,那我们就彻夜吟诗,要不去院中切磋武艺,你觉得哪个好?”
李如柏干脆把被褥踢到墙角去了,在心中自语道:“你小子又是送灵丹妙药,又是嘘寒问暖,这么会对着女郎献殷勤,怎么到现在你还没娶妻生子呢?先是甩了程家女郎,之后又克死了荥阳公主,然后什么崔氏女郎、房氏女郎的,都被你拒绝了,如今连博陵公王浚之女也没能入得你的法眼,我看你单身纯属活该。”
一场滂沱大雨席卷了云梦县城,苍穹雷云翻滚,闪电犹如火蛇冲破黑暗,划过夜幕,狂风猛烈的吹着,“嘭”的一声,门被吹开了,厅上有一人正要挥刀砍下那名使者的脑袋,却被石冰一把拦住,敛容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陶侃竟敢如此羞辱相国,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西门孜当即冷下脸来,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就算咽不下,现在也给我憋着,陶侃早前不就是个鱼梁吏,他父亲又是东吴旧臣,没家世没人脉,在洛阳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如今无非是想要在江夏郡抢军功,以为使诈夺回了沙羡,就能迅速将我们全部剿灭,他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石冰却紧锁眉头,上前回禀道:“陶侃帐下的成到父子四人假意投诚,骗得张放打开城门,那个叫成元庆的毛头小子还砍杀了栾大勇,逃回来的兵卒说攻破沙羡的那支精锐并非是陶侃所率领的部队,这就奇怪了,难道是郗遐把自己的兵力调拨过去的,穆家庄园的私兵折损过半,已受到重创,想要马上重整旗鼓是不可能的,最近营中有人传言,三万援军已经从武昌和江陵赶来,不知是真是假。”
西门孜轻摇着羽扇,听着外面的狂风骤雨,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徐徐道:“那定是陶侃和郗遐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欲要乱我军心,那些被放回来的俘虏暂时都安置在一处,不要让他们造言生事,也不要太过为难他们,有伤的给他们治伤,并且按时送饭给他们,毕竟都是山寨中的兄弟,他们被抓后都目睹和听到了什么,你派人详细记录下来,明日一并交给我。
那种巨石炮的威力确实很大,不过我已命人在城置强弩十二床,郗遐要想从正面强行攻破云梦县城门,我必要让他铩羽而归。”
马武望见唐季笙正在厅门口拧袍子上的水,便笑骂道:“唐季笙,你小子被雨淋成这个鬼样子,是干什么去了?要是夜里想女人睡不着觉,我那里多得是,送给你一个就是了。”
由于风太大,油纸伞都被吹坏了,唐季笙浑身也被淋湿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靴子里还灌进了许多水,在门口就脱了下来,苦笑两声道:“我去城门口巡视了一圈,和守城将士聊了一些事情。”
西门孜摆手示意兵卒立即把那使者送出城去,马武随手把那封陶侃写的书信摔在使者脸上,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滚回去告诉陶侃那狗东西,让他小心着点,他要是敢杀了张放,等老子带兵杀回沙羡,定把他碎尸万段,再将他的大小老婆扔进军营里,供弟兄们取乐。”
那使者只是讪笑着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西门孜对唐季笙很友好的笑了笑:“巡视营寨这样的事情怎敢劳烦季笙小郎君,你能赶来云梦县,相国也觉得心安了不少,这些军务有我等来处理,季笙小郎君只需要负责安抚新附的县内百姓,维持好县内的治安,你也知道,我们的人是不善于和士庶子弟打交道的,没能攻下穆家庄园,沙羡也已失守,县内有些人恐怕已经在议论纷纷,我不希望这些人的情绪影响到我军的士气。”
“军师,何必去理会那帮小士族子弟,他们要是敢有反心,直接杀了他们完事,正好把他们的家仆和粮食都——”
西门孜脸色阴沉,当即斥道:“马武,给我闭上你的嘴,你抢钱抢女人我暂且可以不管,但是归附我军的士庶子弟,你最好不要随意去欺辱他们,更不要动不动就露出你的强盗嘴脸,莫非你已经忘了我们起义是为了什么?”
马武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已然动怒,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猛然间一声惊雷响起,马武抱着刀就走到厅门口,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