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一节 暗潮(五)  晋中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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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一个手帕,从里面数出七个铜钱,递给鸣珂,眯眼笑道:“五文钱一碗,剩下的两个铜钱算是给你的赏钱,我是不是很大方啊?”

“双儿,你是贲家的体面大丫鬟,月钱都有一吊钱,吃穿住又都是免费,你应该攒了不少钱才对。”

鸣珂把马扎放到街边阴凉处,然后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给她盛了一碗冰汁豆花,递到她手里,又笑问:“那个阿黛小娘子是不是你家小郎君的表妹啊,住在贲家有好几年了吧?”

双儿坐在小马扎上,先吃了一口豆花,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笑道:“阿黛小娘子的父母在早几年都过世了,老夫人便派人把她接了过来,小郎君平日里就对她好,将来她准是要嫁给小郎君的。”

这时南絮也凑了过来,堆笑问道:“许主簿现今可是在你家做客?”

双儿点点头,照旧舀着豆花吃,也没看南絮,只是一只手时不时抚摸着趴在地上的肥猫。

南絮转身就走至贲家门房前,把名帖递了过去,陆玩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卖冷饮的小贩和吃豆花的小丫鬟,神情冷淡,缓步走入贲家。

外面烈日炎炎,厅上却甚是凉爽,除了装设以人手摇动的扇车,拂起清风丝丝,还放有盛冰的青铜冰槛,融化的冰水滴滴沥沥,散发着徐徐氤氲寒气。

贲昉身穿薄如蝉翼的黛色纱衣,一名侍女从青瓷冰酒器里取出一杯酒,含笑双手递给贲昉。

娄修无心饮酒,只是皱眉说道:“贲别驾,陶长史迟迟都未收复沙羡,今早还从那边传来消息,营中老将成到无故被陶长史下令重打一百军棍,众将士心中愤愤不平,势要为他讨回公道。”

许广放下酒杯,沉声道:“自陶长史率军赶赴沙羡,底下将领很多都不服从他的管制,若不按军纪惩处,加以约束,那么这场仗又该怎么打下去?”

娄修神色一凛,语气明显加重道:“陶侃出身寒门,不过就是作为参军跟随裴都督去益州平叛,立下军功,说实话他在军中资历尚浅,很难服众,对于他这个南蛮长史的统兵能力,将士们的质疑声也是越来越多,他容不下这样的声音,只会处罚这些将领,却不能尽快收复沙羡,如此拖延下去,是想要给张昌那伙叛军喘气的机会吗?”

“娄西曹,刺史大人既然派遣陶侃去攻打张昌,自然是看重陶侃颇懂谋略,张昌那贼甚是狡猾,不论是石岩山老巢,还是云梦县和沙羡,都是依山傍水易守难攻,需要水陆并进,仅靠强攻是行不通的。”

贲昉宽厚的笑笑道:“成到这件事还是等剿灭了张昌那伙蛮族叛军后再做处理吧,挨了军棍,想必他得在帐中休养几日了,我听说他有三个儿子,最疼爱的小儿子成元庆力大无穷,善使铁锤,不过他并未跟随父兄一起去沙羡,而是就待在襄阳家中,如果有人可以说服成元庆去军营探望受伤的父亲,我想陶侃和营中众将士的关系也许能够得到缓和。”

许广便开玩笑似的问道:“贲别驾,两位令郎可是也去参加习家的诗会了?他们今日定是要吟诗作赋一展才华了。”

“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顽愚的很,只会学些风流,不玩尽心也是懒得回府的。”

贲昉轻啜一口美酒,当望见陆玩大步走进来,不禁呵呵笑道:“士瑶,我以为你也跟着蒯卓去习家了,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呢?”

陆玩上前施礼道:“贲别驾,我不喜热闹,盛夏心情也容易烦躁,更做不出什么好诗了。”

“我这里刚好有冰镇的葡萄酒,不妨你也喝一杯,消消暑气。”贲昉笑着示意婢女给陆玩端过去一杯葡萄酒。

陆玩坐在许广身边,淡笑问道:“许兄,好久不见,近来一切可好?”

许广神秘的笑了笑,“道幼前一阵子来信说了一件趣事,是有关陆虎的,不知士瑶可知晓是何事?”

陆玩略怔住,祖涣和陆虎好像并不相熟,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许广的神情,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贲昉眯起眼睛,微笑道:“自然是好事,我已经派人过去给菊下楼的掌柜说了,晚上让他们送一桌好酒好菜过来,士瑶也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贲别驾可是在菊下楼点外卖的常客,他家送餐的食盒真是做的别致,像各式漆盒、藤盒、竹盒和瓷盒,内有层数不等,打开后还可以抽出一个个小抽屉。

上回送外卖的小厮还主动拿出来一个小册子,向我讨要什么五星好评,我就问他这好评是做什么用的,他便告诉我这关系到他们的薪水,他家掌柜真会想办法,这样一来不用担心送外卖的小厮不够勤快干活了。”

貌似许广很认可菊下楼员工实行的这种好评制度,直接跟服务态度和质量挂钩,还对那本册子封面上所写的那句顾客就是上帝的真实意义分析了一番,即便他并不明白上帝是何意。

娄修却不想继续陪同许广闲聊什么菊下楼的外卖问题,只是对贲昉说家中还有事,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待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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