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祷在旁打圆场笑道:“雨轻,是不是公安兄又欺负你了,看你一脸受了气似的,可是来这里找人诉苦的?山常侍难得来这里欣赏山水,你莫要败坏了别人的兴致。”
雨轻低哼了一声,挨近王戎,贴耳小声说着什么,王戎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捏了捏她的粉颊,“你这个鬼机灵,尽变着法子从我这里诓骗好东西。”
山允又瞥向坐在卞壸身边的山延,皱眉问道:“士宣,你怎么也在这里?”
刚才张舆他们在岸边说话,就望见山延姗姗赶来,原来他今早天没亮就去爬山了,只为了看日出。
山延以前在给山朗做小厮时,除了在夜里刻苦读书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个人去登山看日出,因为每当看着太阳从云层缓缓升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重燃希望,并且告诉自己,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心里受过的伤也就不会感觉那么痛了。
当然今日他还遇到了苗湘湘,他们一起爬上山顶看日出,说了好些话,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苗湘湘还笑着对他说下次再爬山前得准备一些吃食,问他喜欢吃什么,山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关心,当时他说话竟变得语无伦次。
山延略怔了怔,然后轻咳一声,含笑回道:“叔叔,我是和幼安兄结伴来这里避暑的,等天气转凉后,我们就准备去北海郡游学。”
“也好,幼安那孩子行事稳重,你的两个哥哥总是那么不成器,前一阵子又跑去荥阳说要探望郑翰,我看是他们待在祖宅感觉太闷了,想要溜出去就随便扯个理由,在外头还不是一点正事也不做。”
山允摇了摇头,其实在他担任司州大中正时,最令他难堪的事就是山朗只勉强定了五品,以他的浅陋学问,定个九品也是抬举了他,中正官也是碍于怀县山氏的家族颜面,本想把山朗擢为三品,山允却严厉斥责了怀县的那名小中正官,觉得他曲从拍马有些过了。
九品官人制建立以来,一般来说世家子弟的最低得品为五品,而寒门子弟最高只能得品为六品。
山颇和山朗少不经学,乃凡庸之辈,被擢为五品全是因为他们是山氏子弟,只有山旦的庶子山延,依靠自己的才学,列为三品,总算给山氏子弟找回了一些颜面。
这时,沈御婵把一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递给雨轻,雨轻拿在手里,依偎在王戎身旁,扬起笑脸,“王爷爷,总是我给您讲故事也很无趣,不如今日您也讲个故事给大家听好了,先前您在荆州之时,肯定遇到过一些奇闻异事,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荆州,不知道那里的风土人情,听说那里有个洞庭湖,会不会有洞庭湖主呢?”
听雨轻这么一问,王戎顿时笑了起来,也来了兴致,便开始讲起昔日在荆州发生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此刻姜建已经退了堂,五名嫌犯仍旧被关回牢里,而濮保芝和濮保葵兄弟俩在挨了一顿板子之后才道出了实情。
“那具白骨原来是邬家的一名马奴,因他犯了错,邬启豪便命人把他打杀了,然后丢进了濮家的莲塘里,打杀家仆后不都是直接扔进乱坟岗里,邬启豪为何偏偏让人沉尸池塘呢?”
柴六郎盘腿坐在紫茭席上,喝了一碗茶,又瞅了瞅正在吃莲子的李如柏,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邬启豪已经死了,谁又能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再说濮家兄弟当时已经把自家宅子和莲塘都卖给了邬家,邬琏看在过去濮郎中为百姓义诊的面子上,才允许濮家兄弟继续住在那宅子里,他们俩在夜里也是看的不清不楚的,邬琏夫妇对此事全然不知,而邬家管事朱全在堂上回话时也是犹犹豫豫的,可见邬家宅子里隐藏的腌臜事太多了,濮家兄弟就是讹点钱花花,其中内情他们哪里会知道?”
李如柏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看向对面十几人的大牢房,商光彦在前两日就被放出去了。
没过多久,顺风提着食盒很快走过来,玩笑似的说道:“你盼望的那个人没有出现,是不是很失望?”
李如柏照旧吃着莲子,完全不理睬她,因为方才吕莘已经来过并且告诉他了,雨轻和张舆一起去了王司徒那里,她今日大概不会来县衙了。
顺风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几盘精致的菜肴,又笑道:“这里有三鲜笋炸鹌鹑,鱼丸汤,喉口包,芋头糕,都是她亲手做的,你要是不想吃,这些就全都归我了。”
“她会这么好心亲手给我做饭菜?”李如柏一脸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走过来瞧了瞧。
顺风打开鲁班枕,直接坐到牢门口,目光又扫向邻近那一间牢房,看上官胜和南过他们也在用饭,她便轻轻一笑,“按理说她和你并不算相熟,你的事她也没必要管,只是她对怀县那边的事情比较感兴趣,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想要打听怀县的事,怎么也得她亲自来问我,或者等我出了这牢狱,她再登门拜访,这样才算诚意十足啊。”
李如柏拿筷子夹起一个喉口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