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走过一院门,雨轻稍停下步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躲到刘野身后,顺风则直接抢过一婢女的托盘,颔首侍立一旁。
“道儒兄,我刚才看到钟雅了。”崔临笑着走过来。
崔意抚了抚额头,神情冷淡的说道:“他倒是会选地方住,待会我可要好好与他叙叙旧。”
“哈哈哈!”崔临笑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你果然生气了?”
崔意拂了拂衣袖,余光扫向顺风这一边,又看了一眼刘野,淡然问道:“你方才不是和乐高待在一起的,怎么现在落了单?”
“我正要去找他。”刘野施礼答道。
崔意微微点头,似乎不太注意刘野身后的那人,直接走开了。崔临倒是多看了雨轻一眼,又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
顺风见他们走远,就把那托盘还给婢女,然后长呼出一口气,走至雨轻身边,说道:“刚才我可是垂首一动不敢动,深怕那个冷面阎王看出什么来。”
雨轻这才走出来,抿唇笑道:“无妨,他向来是不会注意仆婢的。”
“你......你们到底.......”刘野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摊手苦笑道:“算了,我们走吧。”
雨轻浅浅笑道:“多谢你,刘兄。”说着负手朝前面走去。
“难道你们是在玩捉迷藏吗?”刘野完全不理解他们刚才的行为,不过看样子他们是认识崔意的。
院子东边有一处高台水榭,视野宽阔,白鹤休憩在水边,不远处春花烂漫,景色怡人,有几人凭栏而坐,不时有悠悠琴声越水而来,甚为动听。
“子颜兄,你还真有本事,果然把姜姑娘请来了。”辛鳌倒了一杯酒,递给孙会,含笑说道。
羊聃一瞬不瞬的盯视着抚琴的女子,沉吟道:“妙哉,真是妙哉。”
“彭祖兄,花魁是不好请,不过只要你肯花钱,她还得乖乖听从。”孙会得意的说道。
蔡攸哲跟着琴声摇晃着脑袋,几人又是嘻嘻哈哈,说笑间,却见一人已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正是乐高。
他望着那名眼圈发红的女子,伸手指向孙会,嗔喝道:“孙会,你真是厚颜无耻,仗着有个得势的父亲,强行把姜柔带来这里,充什么脸面,你自己还欠着一屁股的债,打量我——”
话未说完,羊聃脸色一沉,抖手就把杯中的酒泼到他脸上,冷声说道:“乐高,你这个寒门子弟,也敢跑来这里闹事?”
“羊聃,你少不经学,不过平庸之辈,身为泰山羊氏子弟,凶狠粗暴,荒淫无度,恶少之名你还真是担得起!”
乐高不怒反笑,上前就拉起姜柔,欲要转身离去,不料辛鳌示意几名家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寒声说道:“先别忙着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那些家仆手上抄着棍子,速速把乐高围住,姜柔见势忙挣开他的手,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有话却又说不出口。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荀邃和傅畅看到,他们只觉好笑,乐高想要从孙会和羊聃手里抢人,还真是有些难度。
“荀兄,这是要冷眼旁观吗?”祖涣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温峤和卫玠。
荀邃一脸无奈,说道:“我并不想介入其中,英雄救美的事也许郗遐会感兴,可惜他不在这里。”
这时,陆玩和顾毗他们也缓步走来,陆玩面色淡然的望向那边,开口道:“还真是冤家碰头,看来乐高这次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那边的乐高目光一厉,棍子直击他的面门,他迅速后撤,趁家仆挥棍子之时,突然前冲,先以拳攻击那人的面部,然后上步以双手抢抱那人的脖颈下压,同时以两膝轮番攻击那人胸部或面部,轰的一下,第一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乐高皆是迅速的击中他们的要害,不一会就冲出了包围,最后更是顺手一带,将一名家仆直接扔到水里去了。
羊聃却抢步上前,一把抱住姜柔,甚是不屑的瞥向乐高,冷笑道:“你敢过——”
瞬间一拳就打在羊聃的脸上,紧接着乐高一脚踹向他的腹部,他趴倒在地,疼痛难忍。
辛鳌赶紧上前扶起他,怒喝道:“乐高,你这粗鄙村夫,为了个青楼女子,竟动手打人,真是有辱斯文,只怕连乐令也帮不了你了。”
“乐高,这次可是你出手在先,旁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无从抵赖!”
孙会也跳了出来,嗔怒道:“我请姜姑娘来抚琴助兴,诗会还未开始,你就如此放肆,真是败了大家的兴致!”
乐高目射寒芒,咬牙切齿,欲要挥动双拳,却被刘野用力按住,肃然说道:“乐兄,你刚才太鲁莽了。”
“刘野,你也赶来凑热闹,莫非想要为乐高鸣不平?”辛鳌瞪视着他,嘲讽道:“就凭你恐怕还不够资格!”
刘野向前走了几步,躬身施礼道:“羊兄,他可能是服散后发散不畅,急怒攻心,才失了理智,想来羊兄也是深有体会的,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