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污蔑于我,当心你的脑袋!”
“元兴兄,何必动怒呢?”崔意冷笑道:“他不过一介商贾,若说的是假话,族长自会处置他。”
崔琚目光里带着恨意,又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只得颔首站立一旁。
接着那名中年妇人一脸谄笑道:“元兴小郎君许久不来我们烟雨楼,翠云姑娘可日日想着你呢。”
“老鸨,这里可是崔家祠堂,你的舌头不想要了吗?”覃思瞥向她,嗔道:“讲正事,要简明扼要。”
那妇人赶紧捂住口,刚才看着这满堂的年轻小郎君,一个比一个生得俊俏,她这个半老徐娘倒是春心荡漾。
不过经他提醒,便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堆笑说道:“当年元兴小郎君很是大方,包了我们烟雨楼的花魁,翠云姑娘,足足三个月都待在烟雨楼,我们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够了!”崔温厉声喝道:“真是玷污了我们崔氏门楣!”
看到族长已经发怒,覃思示意老鸨和那掌柜赶紧退下。
崔琚心中忐忑,扑通跪倒在地,央告道:“父亲,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崔温摇了摇头,指着他怒嗔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这些又是什么?”说着将账册狠狠摔在他脸上。
崔琚羞愧难当,不迭叩首,哀声道:“父亲,你是知道的,孩儿也不愿弄成这样,都怪崔意的父亲当年不肯给孩儿疏通关系,致使孩儿到今日都没有——”
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崔温睁圆了眼睛瞪视着,骂道:“你这个逆子,还在埋怨别人,你干出这样的混账事,如何再为崔氏子弟?”
崔琚慌忙拉扯住父亲的袍袖,眼圈泛红,恳求道:“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去给道儒赔罪——”
“不必了。”崔温双目微闭,一行泪滑落下来,沉吟道:“按家法处置。”
崔琚听后呆若木鸡,很快进来两名护院将他拖走,紧接着便听到声声哀叫,又过了一会院内声音渐消。
崔随和崔漠为之一震,原以为在处理此事上,崔温会偏袒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决绝,宁愿舍了儿子的性命,也要保全清河崔氏的颜面。
可是毕竟博陵崔漠父子也在堂内,崔温身为族长,更要秉公处理此事。
崔意却不以为然,如今对于崔温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将崔琚家法处置,要么逐出家族,崔温这人刚愎自用,他的儿子已然翻不了身了,不如来个彻底了断,此刻的怜悯心最是无用。
崔家的家法处置等同于打杀,想来崔琚今日命休矣,不过这也是他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
待一切归于平静,崔意便回到自己的房内,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他最不喜与人口舌之争,若与自己的父亲无关,他才不会涉入其中。
覃思赶忙端茶过来,含笑道:“方才堂上的人都震惊不已,看来他们近期内是不敢轻易招惹小郎君了,可惜族长痛失爱子,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呢?”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崔意轻啜一口茶,然后打开食盒盖子,拿出一块蜜三刀,放入口中,浓浓甜意,让他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覃思看到这盒点心,又回禀道:“昨日从临淄有人来报,说裴大人已经带着雨轻小娘子乘船离开了临淄,按照他们的行程,想来如今已经到东阿附近了吧。”
“乘船,”崔意口中喃喃道:“这样既平稳又快,还能欣赏沿岸美景,景思先生确实考虑周到。”说着又喝了一口茶,脑海中再次闪现出雨轻的身影。
他拿起那封信,嘴角勾起,心道:说好的会写信给我,难道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