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人是为何而来,也不开口要钱,就坐着拉家常。
什么新掌一郡境内琐事繁琐啊。
什么山匪为患、道路不通等等等。
反正就不开口说钱的事。
别看许昌年表面还能坐得住,和张成拉家常闲聊。
心里已经在火烤了。
无奸不商,商贾之人最爱投其所好。
他许家能屹立不倒,不是经商有多精,而是会做人,会投其所好。
但凡有官儿来了,用些散碎银子下打点一通,自然有人罩着。
这些年,这招数屡试不爽,生意日益兴隆。
可是这贵人有些难对付,开口不提钱的事,只给他说郡里的难事。
常言道,‘人老精、鬼老灵’。
这新贵打的是什么注意,许昌年已经知晓了六七分。
他不开口,就是要自己表态。
可这态那是好表的,这人胃口太大,他肉疼银子,开不了口。
“公寿先生,这茶如何?”张成品了一口茶,问道。
许昌年一怔,心想怎么突然说到茶叶,虽然摸不通怎么回事,还是回道,“好茶,滋味醇甘,韵味深长。”
“大行家。”
张成夸赞一声,笑道,“这茶产自高绝峰之,每年清明谷雨时节采摘,采茶之人需的借用藤梯在悬崖峭壁采摘鲜茶,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一语说完,见人头已经渗出细汗。
张成就当没见到,继续说,“公寿先生也是爱茶之人,我送先生一些把!”
“不..不敢,这等珍稀之物,哪敢让使君割爱赠我。”
许昌年面还算镇定,双手已经有些发抖,“刚才使君为郡内生计困扰,草民虽是商贾之人,亦是想为使君分忧。”
“公寿先生高义,我替全郡老少,在此谢过公寿先生了。”
张成说着就从凳子起来,要给老头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
给他吃豹子胆,许昌年都不敢受礼,忙道,“能为使君分忧,便是我等商贾之人的福分。”
“公寿先生的恩情,我记下了。”
张成顺势坐下,说,“谁家的钱银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公寿替我解了燃眉之急,我也不是不思恩的人。”
“我一行商走脚的商贾,能为大人分忧就是莫大的恩惠。”
许昌年心在滴血,话里还继续讨好道。
“诶,那能让公寿吃亏。”
张成笑着说道,“先生为我境内民生出了大力气,日后凡是先生家的商队、商铺,所缴税费都少一成。”
“使君大恩,我带许家下再此谢过使君。”
这一成对他来说屁用都没有,但是保了他的颜面,不至于在同行面前失了颜面,许昌年起身谢道。
“严重了,快坐,快坐。”
张成笑着将人按回坐,向管事吩咐道,“去知会厨房,老爷我要宴请公寿先生,叫他们准备饭菜。”
“是,小人这就去知会厨房。”
候在门外的管事应一声,到厨房去吩咐,走在路心里还在想‘老爷平时勤俭,这时候要设宴款待,想来又得了银子了。”
.......
到了傍晚时分,酒宴摆好。
张成在厅中设宴款待许昌年,让程秉作陪,又叫府美婢献舞。
这一顿宴席吃到快二更才罢休。
许昌年要回庄子,张成还叫卫解带了几个卫士一路护送回庄,算是给足他了面子。
许家庄子内灯火通明,各房主事的和管事都在大厅内等着老太爷回来。
这时候听着家仆通报老太爷回府。
这些坐着的都立马站起来,等老太爷在最终的座位落座之后,方才一一坐下。
“孙管事,库中还有多少存粮?”许昌年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坐在左面那排最首位的老人手里的册子飞速翻着,很快核算出来,“回老爷的话,今年入仓的有三万四千斛整,算来年的存粮,共有五万一千斛整。”
“钱银有多少?”许昌年又问。
老人又拿出另一个册子,半天也没核算出来。
“不用说细数,说个大概就成。”
老人这下核算的很快,“钱有三百余万,银有八万、金有七千。”
厅中的各家的人都面面相窥,不知道老爷子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分家?
许昌年闭眼沉了一会,说道,“明天找些马车来,先运五千斛粮食去广信。”
“老爷,咱们家的米铺一时也用不到这么多,压在哪里容易潮了。”孙管事说道。
许昌年捏着眉心,说道,“是运到广信官仓!”
“官仓?”
这话一出,有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