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和可卿父女还在叙谈,堂外就有京兆府的府丞求见。
当然是求见,王府长史正五品,指挥使正三品,但纪大指挥处处以王长史为尊。京兆府的府丞正四品,见到王长史行平礼算倨傲不逊,要知道王大长史见到正三品府丞都敢只作揖不拜的。
没有其他原因,忠顺亲王炙手可热,他们这些小官儿巴结都来不及,还敢只抬身价?
所以,堂堂府丞大人,以下官礼求见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可卿这个准王妃也在,哪里敢造次?
王长史皱了眉,问廊下军士,“好好的,他薛绍光来这里做什么?打听清楚没有?”
那军士小声回道:“咱们来的时候,在养济院巷子打了一个人,现在那人就死了。”
“什么?”纪指挥腾的站起,“娘的,他敢门来要人?”就要捋起袖子出门儿。
王长史一把拽了他回来,“纪大人,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怎么就知道是咱们的人打死的?要知道,打了和打死可是大不同的。”
纪指挥这才醒悟过来,“对啊,他又没看见是咱们的人打死的!”
王长史闪过苦笑,忙吩咐人:“请薛府丞进来!还有,你们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王妃娘娘,免得惊扰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绯袍,胸前绣着云雁的官员才进了仪门便拱手前驱,堆起笑道:“王大人,纪大人,打扰了打扰了!”
王长史他们也拱手回礼,笑着请坐,“不知府丞大人有何见谕?”
薛府丞连连说不敢,“只是一件小事想和大人核实一下。”
纪指挥大大咧咧的说道:“听说那人是我手底下的人打的,但绝不是我的人打死的。”
王长史被纪大指挥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沉声道:“纪指挥,娘娘等会儿回府,一行护卫还需点检,你便先下去吧!”
纪指挥见王长史脸色不好,便打着哈哈,“那我去看看!”要说他浑,反应倒还灵敏。
等到他走了以后,王长史才拱手笑道:“这件事纪指挥说的明白,当时那个人妄图冲撞王妃坐轿,咱们的护卫情急之下推搡了几下,情形是有的,但说打死,绝无可能!也许他自己回去跌死也未可知。还望薛大人和府尹大人明鉴!”
薛府丞眼珠儿转了两转,随即应和道:“原来如此!”索性打死的只是街的无赖混混,不如给忠顺王府一个顺水人情,“下官这就回复了府尹大人,也不必报刑部,只当他自己跌死结案了事。”
王长史点头笑道:“大人明断!不过,以下官浅见,还需仵作诊断清楚无误了,不可混让我家王爷王妃担了纵人行凶之名。”
薛府丞急忙拱手作揖到底,“请王大人放心,下官以性命相保,必不至此。”
王长史拈着胡子,“那就好!下官会在王爷面前提到你的。”
薛府丞脸笑开了花,“多谢大人提携!”
事已至此,一场风波一点水花也没扬起来就平息了。甚至王长史都懒着费心去核实,就算真是咱们打死的,又如何?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可卿却咯噔一下,打死了人可是了不得啊!会不会给夫君惹祸?自己如果不回来就不会有这种事儿了。
所以,她踌躇再三,便急忙让小月去前面问问。
小丫头小月胆儿很大,也不怎么认识人,就这么径直走到堂问:“娘娘问,听说打死了人,到底怎么回事?”
王长史没料到可卿这么快便知道了,笑道:“请小月姑娘回报娘娘,不妨事,已经了了。”
小月点点头,正待要走,那薛府丞只瞟了一眼,急忙把眼睛闭。王爷家连一个丫头都这么娇俏的要人命,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月瞪了那府丞一眼,回去说给可卿。
可卿还不放心,又让出来问,“是不是咱们的人失了手?”
王长史笑道:“咱们的人教训了几下是有的,但是他回去自己跌死的,和我们的人无关!”
这时,小月则清脆的说道:“那人我知道,诨名二愣子,那一片儿的人都该他管的。人可凶了!谁要是不听他的,晚都会被弄死。他还几次想要抓我,我都逃了,今儿见他被打,我拜谢满天神佛!只可惜没有前也踹一脚才甘心呢。”
王长史眼睛一亮,对薛府丞道:“听见小月姑娘的话了?真是罪恶昭彰,报应不爽啊!”
薛府丞不敢抬头,“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一定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王长史抓着他的手:“薛大人请,下官送你出去!”半拉半拽的带他出了仪门。
出了门,王长史警告他道:“刚才跟你说的,记在心,要是有半点牵扯,小心的你乌纱帽!”
薛府丞点头如捣蒜,“王大人提点的是,王大人提点的是!”
孺子可教也!
送他离开,王长史才转身回报,“王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