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总是会带着眼镜，只是想遮住这张脸，每当看见自己的时候，她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想到姐姐。

林慢语闭了眼睛，她的手垂在了身侧，再不想去想任何事情。

顾漓偏头去看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把林慢语放在床上，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守着她。

日头偏西的，落地窗被人拉开了，落在地面上的脚步无比清晰，顾漓扭头，看见了走进来的楚戾，他的视线紧盯着床上的林慢语。

顾漓挡在了他面前，眸子危险的眯起，道：“滚。”

楚戾似是没听见般，还要往前面走，顾漓拽住了他的衣领，他才轻笑了声，道：“我们聊聊。”

他也没管顾漓答不答应，就甩开了顾漓的手，转身出了去，顾漓把窗帘拉上，遮住了房间里的景象。

他开了落地窗出去的时候，楚戾倚在外面的栏杆上，仰着头，在看着空，他道：“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看过无数次，她今的样子。”

他的声音始终是带着笑意的，给顾漓讲了，林慢语的故事。

“她那时候应该八九岁吧，刚到凌城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半点笑的，班上没有人会理她，就和我一样。”

“然后我就和她成为了朋友，大概几年之后吧，我发现她变了，她开始和别人玩了，她不只是有我这一个朋友了，那怎么行呢。”

楚戾皱着眉，似乎有点苦恼，随即他又舒展了眉头，接着道：“那我就告诉其他人，是她害了她姐姐，她就是个杀人犯啊，别人都信了，他们都在骂她，骂她冷血，放学之后把她一个人关在教室里面，而我呢，我就站在后面看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对我露出那么伤心的表情。”

“我以为，这样她就会永远只和我一个人玩了，没想到啊，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喃喃自语的，好像有点遗憾，他转过头对着顾漓道：“她和我是一样的啊，怎么能离开我。”

他话音刚落，顾漓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淬了口血沫，和顾漓扭打在一起。

其实也算不上打，他单方面被顾漓按在地上，顾漓的整双眼睛都是猩红的，他无法想象，那时的林慢语，该是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直到空彻底的黑了，他放开了楚戾，楚戾摇晃着站起来，道：“你没办法走进她的，她谁也喜欢不了。”

他的额被血染红了，顾漓的指尖往下滴着血，他进了林慢语的房间，拿着纸巾擦干净了血迹，他心翼翼的俯下身子，抱住了还没醒过来的林慢语。

林慢语被他扰的醒了过来，她要爬起来，被顾漓按住了，顾漓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他道：“不要动，让我抱抱你。”

“怎么了？”

她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顾漓在微颤着的身子。

“翻翻，”他这样唤着她，他道：“再不想让你难过了。”

他在替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