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不大，但胜在民风和谐，这家超市开的时间久了，货柜都有些陈旧，收银台里，倚着个戴老花镜的年迈老人，听见门口的动静，她缓慢的抬起头，看了林慢语许久，才唤了声：“慢慢？”

林慢语敛了心绪，笑着应了声，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过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却不见半分不耐，乖巧的听着。

直到老人乏了，躺回摇椅上休息，她才随手从货架上抽了个口香糖往里面走，顾漓向来讨厌念咒样的念叨，这会儿竟也陪她听完了全程。

林慢语拆了口香糖在嘴里咀嚼，她回头，朝顾漓吹了个泡泡，问：“诶，你来干嘛的？”

她靠在后面的货架上，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嚼，顾漓伸手，按在她额头旁的架子上，贴近她的耳根道：“想见你。”

他投下的影子覆盖住了林慢语，炙热的呼吸从耳畔刮过，林慢语咀嚼的动作停了，她默默把口香糖吐出来，若无其事的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看着外面道：“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外面分明已经黑了，顾漓也不拆穿她，只跟着走，她停在最里面货架，看了看，从旁边拽了个购物篮，往里面扔。

她扔和拿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装满的购物篮被她踢到一旁，她似是嫌篮子太小，索性拿了先抱在怀里。

顾漓在不远处，看她堆的冒尖的篮子和满怀零食，道：“要摆摊？”

“不是，”林慢语又扒拉了个篮子，把怀里东西丢进去，道：“方便我吃。”

啧。

顾漓转身走到柜台，买了包烟就出去了，超市门口摆了辆摇摇车，顾漓扫过周围昏黑的环境，随意的坐上去，抽出支烟点了。

烟雾缭绕的，只有他指尖有点惺红，蓦的，他想起来十班的女生，议论的话题绕不开减肥，林慢语倒是毫不在意。

他偏头，视线落在拎了两个篮站在收银台前的林慢语身上，她今天穿的裙子收腰，显得她只有丁点大，顾漓掐灭了烟头，眸色淡淡。

多吃点，也挺好的。

林慢语等着算账的间隙，摸了下口袋，似是不太相信的蹙着眉，她低头看，口袋里空空荡荡的。

呀，没带钱。

她疾步出去，张望了下，看见顾漓道：“借点钱行吗。”

顾漓手撑在座位上，漫不经心的：“叫声好听的。”

“行吧，”她眯起眼睛笑了下，毫不犹豫的道：“哥哥。”

她的声音刻意放的甜腻，唤完之后，她眨着眼睛，煞是无辜。

顾漓面无表情的捡起因为手抖掉在地上的烟蒂，把手上的东西给她，林慢语看着递过来的钱包，好像有点眼熟，哦，这是她的。

所以，顾漓是拿了她的东西换了她的甜头？

她往前走了步，手掌落在摇摇车上，盯着他道：“今晚别睡了。”

“想做点别的？”

顾漓把烟蒂投进垃圾桶，好整以暇的问。

林慢语抽出枚硬币，手指滑落下去，笑的很危险：“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