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是即便你知道了,你也不可能追不上我们了。”
薛蟠摇摇头。
“实不相瞒,自打我接手古董店时,便已经为这事一直铺路。
小到设计这一张小小的宣传单、招人、装修店面,大到让店里的师父去别人家求他们卖东西、到清明楼参加义卖,通通都是为这个计划做准备。”
“去别人家收东西怎么也和这扯上关系了?”
“古董这东西有价无市,不缺钱的人家谁肯卖?只是去拉近关系顺便踩个点罢了。”
“踩点?”
“从明天开始,即便这些收藏大家不来,我那些师傅也会上门找他们的。”
薛蟠顿了顿。
“但是这事一会儿也和你说不明白,得先和你卖个关子,日后你自然就会清楚了。”
“薛兄弟是个实诚人。”
黄富贵三下两下就把一碗凉粉干下了肚,眼睛转了转。
“薛兄弟你既然愿和我推心置腹,我也告诉你无妨,其实我卖的古董,全是假的。”
“全是假的?”
“虽然如此,却年年赚钱,生意络绎不绝。”
“……想必是官员老爷买的多吧?”
“哈哈哈,薛兄弟果然聪明!”
薛蟠无奈地摇摇头。
古董本身并不值钱,愿意出价的人多了,一个破碗也能变成天价,实乃官员贪污洗钱的利器。
“黄兄弟,若是无事,我便要先走一步了。”
“刘四你带走还是我帮你处理?”
“你帮我按规矩做吧。”
“好。”
“告辞。”
“薛兄,我给你小厮留个住处,以后你要来找我,报你名头就是。”
“……”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信我。”
黄富贵拿起了桌上的宣传单,又看了一眼。
“不过我也得卖个关子。”
第二日。
冷子兴拉长脸,路上撞了一个捧着张画有元宝的纸、欢天喜地的瘦农,骂了他两句,心情不大好地来了自家古董店。
因他前段时间惹上的官司,花了点钱仍未能结,反倒是昨日家里来了官差要扣人,若不是最后抬了贾家的名头出来,少不得要吃几天牢狱饭。
细问之下,才发现之前求的贾琏,竟把这事给忘了。
冷子兴一肚子火发不得,见他仍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就交代妻子再去求一次。而且得求上琏二奶奶,贾琏办事不行,这琏二奶奶却最是麻利。
街外人来人往,不知为何比往日热闹了好几倍。
有两个男人在街头街尾吆喝着:“免费鉴宝了!各位家中有宝贝的,拿来给店内各位师傅看一看,现场估价,愿卖的店里当场收啊。”
“小师傅,你给的纸写着什么呀?”
“我也不识字,看到上面的钱没有,现在去薛氏古董行有钱捡呢。”
“小师傅你说笑了,天上掉馅饼也砸不中俺们这些穷鬼头上!”
“唉,你懂什么,这回管店的是我们少爷,他花钱呀,跟流水似的。
上一回清明楼有几卷古义帖卖出,起价就是一万,那些同行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要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们家少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三万’,一下就把那宝贝要回来了。”
“竟还有这种荒唐事……”
“嗨,你去清明楼打听打听,这事满京城都快知道了。”
大爷,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呀?”
“哪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那你不走运,方才那高高瘦瘦的拿了个碗来,就换走了二十两银子哩。”
“一个碗二十两银子!?”
“人家那可不是普通的碗,是什么前朝留下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家里还有个旧的。”
“那还不拉出来让店里的师傅看看?反正又不用钱,也会不强买强卖,万一真是什么大宝贝,可就能留着传家了。”
“哦哦,我现在回去拿……小师傅,这不要钱是真的吧?”
“你看到店门口这么长的队没有,咱俩傻,难不成他们都是傻子?”
“有理有理。”
“让让!让让!”
两个高大的男人此时抬了一个自带撑价的一人高漆黑木板过来。
“砰”地一下放在地上。
看过去,竟是拿了石灰在木板上完完整整地将宣传单上的东西画了出来。
只是元宝多了好几个,画得栩栩如生,与往日见过的画像极为不同。
“免费鉴宝了!免费鉴宝了!
家中有宝贝的,都拿出来看一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