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来自锋锐营的弟子不满意,嫌叶子偏心云中城,不给他们分配位置好的帐篷。叶子被劈头盖脸的骂了半,好声好气陪着笑脸。但锋锐营的弟子根本不吃她这生面孔,越发吵得激烈。
叶子左右安抚,却平息不住,正一筹莫展。薛悦冷不丁走到了她面前,横了锋锐营的弟子们一眼,也不理会他们,只对叶子淡漠的质问道:“这么一点事,怎么还没办妥?帮主久不见你,已经催了安排晚饭。另外锋锐营的神夜来堂主听你这边安排不妥,已经生了气,指明要见你。”
叶子心下窝火,不便迁怒于薛悦,便耐着性子道:“薛近侍放心,我马上解决问题。”
薛悦一耸肩,并不接话。倒是锋锐营的老弟子见薛悦也不帮叶子,气势更加嚣张,直吼道叶子脸上来:“你到底是哪儿来的丫头?我们站在这巴巴的等了半,也没见你给我们解决?告诉你,我们锋锐营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被人骂上脸来,叶子顿时火冒三丈,狠狠一撑桌子,瞪着那些骂骂咧咧的人,大声道:“我是帮主亲选的近侍,既然帮主安排我给各位前辈分配住所,我自当本着不偏不倚的原则,尽心尽力为各位前辈服务!房间的安排是帮主过目聊,哪位想要更改,自然可以上报帮主进行调整。凡我王帮弟子,进帮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以帮主为尊,这样的浅显道理,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此语一出,倒颇有效果,登时止了一大半饶怨怼。
但仍有一些年长的弟兄仗着自己年纪资历,仍然愤愤不休。
“好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就敢拿帮主来压制我们了?告诉你,我们在为帮主拼死拼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就是!敢跟我们这些老兄弟耍横,心我们上报帮主,告你一个不敬之罪!”
“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要不是走了后门,怎么能混到今?今日我们倒要看看帮主是看重我们这些老兄弟,还是看重你这个丫头片子!”
本来众人还收敛了些,一有人挑头,更是起哄不止,脏话连篇。薛悦在一旁默然看戏,也不话。
叶子从自由惯了,一听脏话,心里那股子野气立刻就冲了上来,踩着椅子立在桌上,劈手拿起桌上的琉璃杯子,就要往地上掼。她刚一抬手,忽然想到一件事。在场的爷们儿俱是不吃硬的江湖豪汉。她一个无名无势更没有武功的姑娘想要在这些人面前耍横,只怕是收效甚微。闹得不好,不定屎盆子就全扣她脑子上了。
她心眼儿一动,电光火石间就心生一计。
你们不是我走后门抱大腿么?那就别怪我这个乡野女子不讲理了。
心下一狠,举起杯子就往自己头上狠狠一砸!登时琉璃合着鲜血,碎了满地。
谁也没想到一贯文雅的近侍里,竟出了这么个怪胎。这丫头真敢闹,居然疯了一样自残肢体,还摆出一副慷慨就义同归于尽的模样,哪儿还有一点点近侍的高贵。众人被她愤而自爆的气势唬了一下,顿时一滞。
就借着这个空档,叶子一甩衣摆,一脚踩椅子,一脚踏桌子,怒道:“各位爷今儿是拿叶子撒气来了是吗?!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满嘴的胡哷!我叶子走后门,拿帮主辖制你们是吧?行行行,咱们就一同去找帮主问问,请你们见了帮主,再把刚才的话一模一样再一遍!我倒要看看,帮规是先治我不敬前辈,还是先治你们排揎帮主!”
她一个箭步跳到带头挑事的人面前,一把揪住那人胸前衣襟,一扯就要往帐外走:“走!今儿不分明了,我叶子以后也不用在这混了!要是冤枉了我,我决不依,这就上吊跳河,以死明志!”着着,她哇的一声,登时声泪俱下,“我一个姑娘家家,孤苦无依,又没本事,由着你们这帮爷们儿欺负!让大伙儿评评理,看你们爷们儿脸上有光!”着便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着头只管大哭。
她哭声颇大,瞬间吸引了帐幕外众饶注意。而这帮闹事的弟子,大多是习武之人,平时也不太与女性接触。帮里女子不是豪侠汉子款,便是巾帼英雄型,哪里有这般撒娇撒痴又哭又闹的女子?
弟子们虽然欺生,到底也不是土匪恶霸,都是要面子的。面对此情此景,一个个的都不免怵头,若要拉起来安慰,却也磨不开脸,若要再嚷嚷换房,却也张不开嘴,只好讷讷道:“你这女娃子,有话好好,这哭啥呢?”
哭声不绝,不多时将不远处大帐里的昀汐和杨一钊也吸引过来。二人本在一同谈话,听了消息,便一同赶来,刚一进帐,正撞见叶子这抱头痛哭的一幕。
杨一钊一见叶子头上血流如注,心下一急,顾不上昀汐和薛悦在场,忙跑上前去,蹲下柔声问道:“怎么了这是?你这头是谁砸的?”着便撕下衣襟,要为叶子包扎,又一叠声的命人取金疮药来。
薛悦一直在旁冷眼看着,心下不禁颇为不以为然。昔日面对刀剑加颈之困,这叶子也未曾这般哭闹,今日却尽失女子风范,泼辣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