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故意皱起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他压了压手,道:“开个玩笑罢了,我当然明白,四哥你不是故意为之,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本就难掰扯清楚,总不至于,去东宫,跟太子解释吧?啊?哈哈哈。”
宋琅一听,竟试探性地道:“啊?那,要,要不我去......”
宋良脸上的笑容一僵,表情显得很是苦恼。
“哎哟,我的四哥呀,那东宫是个什么德行,上次你家老管家那事,你还未认清吗?你去说,也要人家信才行呀!”
宋琅一愣,将那一丝下意识流露的愤慨之色演绎得恰到好处,随即低下头,沉默不语。
宋良慢悠悠地道:“依二哥的意思呢,我们兄弟之间,还是要多些来往,这狂风骤雨的,不定什么时候就砸过来了,大家人多力量大,才顶得住风浪嘛。要我说呀,四哥,您就把这钦差的活儿接了,将来这朝堂上,有了四哥的一席之地,到时候谁还敢来招惹?嗯?您说是不是?”
宋琅低着脑袋,假意沉思了好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模样依然有些瑟缩。
“可,可我......”
宋良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四哥,这上上下下,弟弟都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您给个准话,无论事情最后成与不成,别的不说,我这燕王府,以后永远欢迎四哥大驾光临!”
宋琅听罢,一咬牙,重重一拍桌子,大吼道:“好!我答应了!”
宋良微微一笑。
“这才是我的好四哥嘛。”
大功告成,宋良立马站起身来,朝着宋琅一拱手,道:“那,四哥就在府上静候佳音,小弟先去为四哥打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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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宋良刚走,陈王府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小少年梅晨拉开门,望着眼前身穿天蓝色齐胸襦裙,气质如春光般明媚的少女,竟下意识红了脸。
看来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年见到少女,便自然心生好感,所谓“思无邪”也,面上瞧着羞涩,但心中并无丝毫欲念与杂念。
只可惜,梅晨是心扉初开,但为宋琅而来的小雀斑却没看出,依然极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陈王府吗?”
梅晨一下子惊醒过来,先难为情地低下头,随后又立马抬起,结结巴巴地问道:“是,是的,你,你找谁?”
被亲哥哥在家关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跑出来的小雀斑,见自己找对了地方,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掏出那枚得自宋琅的玉戒,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对方,问道:“这个,你认识吗?”
梅晨低下头,仔仔细细地观瞧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这,这是我家老爷的玉戒呀!”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可小雀斑却立马合拢掌心,收回了手,有些兴奋地问道:“他在吗?”
梅晨一怔,随后慢慢把手收了回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的。”
小雀斑请求道:“那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梅晨这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自家老爷的贵客,其他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不敢怠慢,赶紧让开了路。
“我,我带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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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中,刚应付完极难对付的宋良,宋琅左手撑着头,微闭双眼,右手在石桌上极有节奏地敲击着,在仔细回想着自己先前的一切言语,表情是否有纰漏。
宋良当日在散堂之后的那番试探,着实让宋琅起了警惕心,这个七弟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这么久以来,头一个真正让他产生威胁感的人。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敏感,只要被他抓到哪怕一丁点儿破绽,他便能顺藤摸瓜,进而将整个真相都挖掘出来,故而在他面前,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听到一前一后的两道脚步声,宋琅这才睁开那对不怒自威,贵气无双的丹凤眼。
神光一收,重新恢复了那湛然澄澈的模样,宋琅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小雀斑一噘嘴,似有不满,摊开手,露出那枚玉戒,轻哼道:“不是你说,拿这个就能来找你吗?”
面对小梅晨,她倒是客客气气的,可见着了宋琅,哪怕已经知道他是当朝亲王,却依然不自觉地多了些小脾气。
宋琅挥挥手,小梅晨识趣地跑开了。
待得梅晨离开,宋琅这才上前,拿起玉戒,重新戴回左手无名指,接着打趣道:“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将这玉戒直接卖了呢。”
小雀斑翻了个白眼。
“切,这能值多少钱?”
宋琅嘴角微翘,笑意温润。
自从套上了这层皮,生活便只剩下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一天可以清闲,哪怕是先前出手帮助小雀斑,也都怀揣着其他目的,可刚刚跟宋良交过手后,如今见到这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