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德军的空袭开始时,布置在马马耶夫岗表面阵地的指战员们,都已经奉命撤进了坑道。但在如此猛烈的轰炸中,还有个别地段的坑道被震塌坍塌,给部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一时间卫生队里人满为患,让二十几名医护人员满得不可开交。
直到天黑以后,才没有伤员继续送往卫生队。已经快累瘫的阿西娅,刚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正准备喘口气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两名伤员在聊天:“喂,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另外一位伤员问道。
“敌机在轰炸时,有一颗炸弹穿透了十几米厚的土层,直接落到了师指挥部的门口。”
“啊,落在师指挥部的门口?”这位伤员的话,离他不远的伤员们都听到了,除了那些刚在担架或者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重伤员,稍微能动弹的伤员,就挤了过来,大家迫不及待地问:“师部的情况怎么样,师长怎么样了?”
没等伤员回答,忽然看到有个人从伤员中挤了进来,用冰凉的手抓住自己,着急地问:“战士同志,快点告诉我,师部怎么样了?被炸毁了吗?师长呢,你们的师长如今在哪里?”
那名伤员先是一愣,等看清楚问话是一名年轻的助理女军医,立即想起师长的妻子就在卫生队工作,连忙坐直身体,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阿西娅同志,请您放心,那颗炸弹被工兵成功地排除了,没有给师部造成任何损坏,师长也没有受伤。”
阿西娅刚刚是听到有一颗炸弹落在师指挥部的门外,差点就把里面的人全部报销了。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表现得如此失态。虽说听到伤员亲口说炸弹已经被顺利排除,师部的人都平安无事后,但她的心里依旧不踏实,她觉得还是需要去一趟师指挥部,亲眼看到索科夫没事,心里才能踏实。
等阿西娅跌跌撞撞地朝师指挥部而去,在走廊上,遇到了刚指挥战士们把炸弹运走的谢廖沙。一见到阿西娅,谢廖沙就猜到了她的来意,连忙冲着她打招呼:“阿西娅,你是来看米沙的吧?”
“是啊!我是来看米沙的。”看到熟悉的谢廖沙站在走廊里,指挥战士们在清理落下的尘土和水泥块,阿西娅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但她还是紧张地问:“谢廖沙,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还能在哪儿?!”谢廖沙用手朝师指挥部一直,说道:“米沙自然是在他的指挥岗位上。”
阿西娅走到了谢廖沙的身边,抬头望了望那个可以看到外面夜空的窟窿,心有余悸地问谢廖沙:“谢廖沙,德国人的炸弹就是从这个地方落下来的?”
“没错,炸弹穿过了十几米的土层落了下来,幸好被走廊顶部的水泥层挂住,否则早就爆炸了……”谢廖沙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况,具体的情况,他还是从指挥部的参谋和拆弹的工兵那里了解的,见阿西娅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绘声绘色地向对方讲述起来。虽说已经确认索科夫安然无恙,不过听谢廖沙讲述经过时,阿西娅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等谢廖沙的讲述告一段落,阿西娅便径直跑进了指挥部。一进门,就看到军服上满是尘土的索科夫,正背着门站在桌前,向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讲述着什么。看到索科夫那熟悉的背影,阿西娅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眼睛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似的。
“师长同志!”就在阿西娅站在门口,不知是该进门还是离开时,西多林无意中发现了阿西娅,连忙提醒索科夫:“阿西娅来看您了。”
“阿西娅!”索科夫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阿西娅,连忙快步迎了上去。他走到阿西娅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往桌边走,同时还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阿西娅仰头望着索科夫,不争气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听伤员说,有颗炸弹落在了指挥部的门口,我担心你有事,就立即赶了过来。”
“小傻瓜,我怎么会有事呢。”索科夫伸手抹去了阿西娅脸颊上的泪水,面带笑容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别瞒我了,”阿西娅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满地说道:“刚刚在外面,谢廖沙已经把整个经过都告诉我了。炸弹就悬在门口,你可倒好,不光不转移,还抱着炸弹不放,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阿西娅同志,”见到阿西娅泪流满面,西多林连忙出来打圆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详细的经过,那我就不再重复了。师长的行为虽然很英勇,但却不符合他的身份。为了这事,不光我和副师长埋怨过他,就连司令员同志也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
虽说阿西娅从谢廖沙那里了解了很多情况,但她却并不知道崔可夫司令员批评索科夫的事情。此刻听西多林提起,她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参谋长同志,司令员不会给米沙什么处分吧?”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是普通的基层指挥员,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受到上级的表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