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鲍尔沙克去打电话,德军的炮击就开始。虽说深处地下,但三人在屋里依旧能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抖。索科夫对德军的炮击,早已是习以为常,因此丝毫不觉得紧张,相反还抬头望着屋顶,心里暗想不会有灰尘被震落下来吧?
而鲍尔沙克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几个小时前刚从遭到德军炮击的阵地里撤下来,因此听到德军的炮弹就在头顶炸响,不免有些慌乱地问库斯托:“库斯托同志,这里安全吗?”
“放心吧,鲍尔沙克少校。”库斯托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头顶是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只要德军不使用破凝弹,我们待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危险。”
索科夫还是第一次听到“破凝弹”这个单词,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从字面上理解了单词的含义,对于鲍尔沙克的杞人忧天,他笑着安慰对方说:“放心吧,鲍尔沙克少校,德国人肯定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躲在地下室里,因此根本不会使用什么破凝弹,您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吧。”
索科夫和库斯托的话,并没有给鲍尔沙克带来多大的安全感,他依旧是忐忑不安地望着屋顶,深怕有炮弹会击穿屋顶掉进来,以至于他把给彼得厂长打电话的事情都忘记了。
…………
早在德军第一次炮击厂区北面时,待在自己指挥部里的古里耶夫就知道了。有心派部队去增援吧,自己这里也打得热火朝天,他只能寄希望于鲍尔沙克的歼击营,面对炮击后的进攻时,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然而德军对厂区北面的炮击停止不到一个小时,又开始了第二轮炮击,这可把古里耶夫搞糊涂了。他站在指挥部的窗前,望着组装车间方向升起的滚滚黑烟,有些纳闷地问自己的参谋长札利久克中校:“参谋长同志,你说说,德国人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厂区的北面进行第二次炮击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札利久克望向正遭到炮击的区域,皱着眉头说:“师长同志,按理说,德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炮击同一个区域,就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札利久克的话引起了古里耶夫的好奇心:“快点说来听听。”
“那就是德国人发起的进攻,遭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在付出巨大代价后,不得不退回进攻出发地。”札利久克刚分析出原因,立即就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这种说法:“如果是我们近卫师守在那个方向,击退德军的进攻,那倒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坚守在那一区域的,不过是红十月工厂的歼击营,以及几百名武装工人而已。要说以他们的实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退了德军的进攻,我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师长、参谋长,你们都错了。”坐在旁边的师政委切尔内绍夫忽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没准德军在厂区北面的进攻,是真的被击退了,他们在恼羞成怒之余,只能采用二次炮击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古里耶夫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政委同志,你觉得进攻厂区北面的敌人,被所剩无几的歼击营和几百名武装工人击退了?您一定搞错了,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我们师都是空降军的老底子,连我们都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师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了。”见古里耶夫不相信德军在厂区北面的进攻被击退了,切尔内绍夫提醒他说:“昨天你从前沿视察回来时,我曾经告诉您,说坚守马马耶夫岗的步兵第73旅的一支部队,已经来到了厂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彼得厂长一定把他们部署在厂区北面的组装车间。”
古里耶夫立即想起切尔内绍夫给自己提过此事,可自己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此刻听到切尔内绍夫提起此事,便好奇地问:“政委同志,你知道指挥这支部队的指挥员是谁吗?”没等切尔内绍夫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地说,“德军通常都是采用坦克伴随步兵进攻的方式,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退敌人的进攻,指挥部队的一定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
“师长同志,您也许想不到,带队的指挥员就是步兵旅旅长索科夫中校。”切尔内绍夫说到这里时,忽然想到索科夫走路时,脚步微微有些蹒跚,便蹙起眉头说:“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有伤在身。”
“师长、政委同志。”札利久克趁两人说话的间隙,插嘴说:“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给彼得厂长打一个电话,了解在厂区的北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对对,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立即给彼得厂长打个电话,向他了解一下厂区北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古里耶夫说完,伸手把桌上的电话机抓到自己的面前,摇了几下手柄后,拿起话筒贴在耳边,说道:“给我接厂部大楼,找彼得厂长。”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当彼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古里耶夫就迫不及待地说:“您好,厂长同志,我是古里耶夫。”
“您好,将军同志。”听出是古里耶夫给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