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败了。”
怜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历史终会重演。”
眼前的画面只是呼吸间便变了样。
争吵声,叫骂声充斥着七妄的耳朵。
这里是哪里?他的视线只能看到眼前一小片,四肢不能动弹。
一块勉强能看出是白色的布铺在不远处,渗着血色,有些地方已经凝固,呈黑褐色,只露出一张惨白,眼窝黑洞洞的脸,格外可怖。
七妄又看见了那个捕快,严肃的神情,这里应该是公堂。
他仍被束缚在洛笙的身体里,七妄想。
周遭的声音仍在吵,洛笙转过头,眼前的景象在七妄的视线开始转动。
“杀了他!”穿着布衣的汉子,一脸的义愤填膺。
“他真可怕,怎么能杀人呢!”穿着儒裙的少女一脸不忍的别过脸去。身侧的少女扒着她一脸苦色:“啊!真恶心,呕,”
“唉,他们家真可怜,可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自己动手呢!”黑色短襟的老人,捋着胡子,一脸不忍。
“可怜什么,真是个狠心的。”旁边的老妇人推了一把老人。
“都说这小孩不是个好的,可我早看出来了,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说话的女人颧骨高凸,薄唇利口,往日里大家都嫌她说话刻薄,如今却纷纷认可。
“快把他关牢里,别放出来,别等哪天他又发疯也把我们杀了!”拎着菜篮子的胖妇人,恐惧地砸了一把菜。
菜兜头向七妄眼前砸来,七妄下意识闭眼,然而眼前却仍能清晰地看见,洛笙他,并没有闭眼,他直直地盯着那些人。
七妄能从那个恐惧的妇人眼里看到洛笙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害怕,没有悔悟
而他的表情像是点燃了引火线,一群人开始叫嚣着砸东西,不知是谁扔的石头,少年的额角淌了一脸血,可别人眼里映着的他愈发平静,更加渗人。
丢石头的那人本来是心虚的,但看洛笙这个样子,他莫名地感到病态地满足,又砸了块石头。跟风的,渐渐洛笙的身上多了很多伤口,可他仍一声不吭。
“都住手。”许久,县令才出声。
“啪”!惊堂木一砸,官袍的县令一脸正气,“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罪犯洛笙,因其杀人行为极其残忍,即日处斩,你可认罪!”
洛笙,低着头不发一言。
县官挥手,带他下去的是先前的捕头。他的衣裳满是补丁,消瘦的,单薄的肩膀。
“你爷爷与姐姐的后事,本官会料理。”闻言,洛笙终于有了变化,他勾起的唇角略有些讽刺。
为什么?
“他杀了那个死胖子,真好啊,再也不用担心他用油腻恶心的眼神看自己了。”襦裙的少女侧头从女孩肩上看过来,几不可查地微微浅笑,而她身边还有不少人怜惜地看着她。
这是?
她在说话?不,别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实在是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他家的那两块地能不能分杯羹。”黑色短襟的老人,捋着胡子,低头思索着。
“小小年纪,下手就那么狠,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嘴快,告诉了那个胖子他姐姐的住处,岂不是也要杀了我!不行!千万不能放了他,一定要处斩他!”刻薄的女人依旧刻薄。
“我没救她,我没有救洛溪,可那个人那么可怕,我怎么敢冲上去呢,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胖妇人狠狠拽着手里的菜,脸上的表情悲哀又残忍
“嗤,竟然死了,只是自己又要少了一项进项了,那死胖子还是有钱的,不过,呵呵,人都死了,钱还远吗?他家可没什么人了!”青天大老爷隐秘地勾唇,一边手里摩擦着惊堂木,一边打着算盘想着谋财。
七妄震惊地听着这些声音。
“你看,多可怕的人心!”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笙!”七妄惊讶,却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他身侧,正是洛笙,静静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洛笙”。而除了他,旁人都视而不见。
一声轻笑,“洛笙?许久未曾有人这样唤我。”少年侧头展颜,,声音笃定而平静,“是他让你来寻我的。”
“你知道他?”
“他告诉你这是真实。”少年不答到问,语气极为淡然,“这里不是过去,不过又是一场轮回。他没的说错,我不能控制这城的毁灭,也不能阻止这座城陷入轮回。”
说话间人已经被扣押到了菜市。
菜市脏乱而嘈杂,围着的人或兴奋或悲悯,过往的人则表情冷漠地看着,然后又安静地贩卖他们的商品,是的,断头在菜市一点也不稀奇。
“而我,是他的放弃,日复一日的轮回,不只是良知和善,我接收了他的所有喜怒哀乐。”他抚着洛笙的面颊,痴迷而嫉恨。
“他从大笑到大怒,到大悲,再到无感。他抛弃了所有情感,赋予他人记忆,看着他们逐渐违背自己的本心,玩弄他们的情感,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