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法子,法不容情。”剑眉星目的男人低头喝了口酒,语气有些低沉。
“喝酒,喝酒!,平白添了感慨,俺吃的可就是断头钱。”大胡子挥了挥手,有些不奈。
嗤笑声愈大。
七妄望向断头台,那颗头颅发丝凌乱,混着血污看不出丝毫。
头顶的烈日却是一下子被阴翳遮住,大片的黑雾自尸体向四周散开包裹,一道道身影倒下。
“七妄七妄”
有人在呼唤他。
雾气中一道身影渐渐凝聚。
“七妄,七妄”
光明乍现。
入眼便是一张温柔焦虑地脸。
“绯璃。”
“七妄,你醒了!”手足无措,绯璃乍悲乍喜,“太好了。”
衣衫褴褛,刀伤纵横,她的脸上同样有着擦伤,完全没了往日俏丽灵动的模样,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暖。
与他的身上形成鲜明对比,七妄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纵然陷入梦魇,七妄却不是全然没了意识,他能“看”到绯璃因自己而受钳制一再负伤。
“你,”
记忆中师父的话和梦中那源源不断的血泪在脑海中交替。
七妄终是无言,眸中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两人都没有看见的是绯璃匆忙背来的包裹中那件袈裟一瞬间暗淡无光。
此劫你若渡过,或是缘断成佛,或是夫妻情深,皆在你的选择。
你要记得,守住本心。
七妄,你与她的命运,才刚刚开始。是谁在低低一叹。
绯璃一直守着七妄,甚至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痕。
七妄一醒来,便注意到了,便洒了金疮药,又施了治愈术。
作为鲛人,绯璃从来不是柔软的,而七妄却是她的软肋,悲喜几乎全是由他晕染。
七妄昏迷时的惶恐无措,脑海里总是胡思乱想,更多的则是那如悬刀在头的“生死劫”。
她知道的比七妄更多些,娘亲说曾算过她成年会有一劫,本该只是情劫,只是不知如何竟成了生死劫,多次演算却是与七妄息息相关。
绯璃化作了空伴了七妄两年,一直风平浪静,而后倾颜渡劫、优昙圆寂、七妄下山
劫是要来了吗?
如今,是要应了吗?
直到七妄苏醒,她的不安才堪堪放回心里。
不多时,绯璃身上的伤痕合拢,只留下浅浅的印痕,待些时日便会完全愈合。
绯璃的肤色如雪,伤痕也愈发显眼,绯璃为数不多的受伤都是为了他。
七妄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绯璃手臂上的印痕,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