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打了一辈子雁,被雁啄瞎了眼,太不应该了。
于是,她连忙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傅总,你认为陈光威先生符合你对企业家的定义?”
“对,他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的一个具有企业家潜质的人。”傅松对陈光威不吝赞美之情,“就拿他做碳纤维材料这件事来说,国内很多钓竿企业难道不知道碳纤维钓竿是大势所趋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为什么他们不去搞碳纤维材料研发呢?
因为太难了!
钱、人、技术,都缺,但最难的还不是缺少这些,而是未来的不确定性。”
刘克莉点点头道:“如果投入了无数的研发经费,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搞研发最怕这个。”
傅松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知易行难,很多老板宁可呆在舒适区里等死,也不愿去冒险。
反观陈光威,他搜刮家底一共筹措了一千两百万块钱,却敢将这些钱一分不剩地砸到研发中。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我是,我是做不到的。
这就是我最佩服他的第一点,有勇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但他又不是蛮干,在他决定搞碳纤维材料研发之前,已经对这个行业做了详细的调查,并且咨询了很多专家,最后又来远景研究中心寻求合作。
呵呵,要眼光有眼光,要执行力又执行力,有勇有谋,这种人如果不成功,我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刘克莉没想到傅松对陈光威的评价如此之高,顿时来了兴趣:“傅总,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想对陈先生做次专访了。”
傅松哈哈一笑:“你要是真想采访他,我可以给陈老哥打个电话。”
“那敢情好!”刘克莉高兴道,“傅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趟出来,真是不虚此行啊!”
“举手之劳。”傅松摆摆手,“不过我不敢保证他同意,陈老哥跟我一样,都不喜欢张扬。”
刘克莉笑道:“以我近十年的访谈经历,绝大部分采访对象都很乐意接受采访,甚至有的人主动邀请我去做采访。
但在你这里却头一次碰到了钉子,我本来还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真正做实事的人都这样,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傅总,我没说错吧?”
傅松不置可否地笑笑:“高处不胜寒呐。”
“也对。”刘克莉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傅总,采访稿你看过了吗?你觉得如何?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没?”
“看过了。”傅松点点头,然后苦笑道:“问题都是好问题,可对我而言,有些超纲了。”
刘克莉一副你逗我的表情:“傅总,你也太谦虚了吧。”
傅松摆摆手道:“我不是跟你假客气,我呢,大学里学的是经济地理,跟经济沾点边,但跟计算机或者电子工业隔着十万八千里。
你如果问我地理方面的问题,我一点都不怵,可你问我电子工业、计算机方面的问题。”
说到这,傅松摊摊手,很光棍道:“你这是问道于盲,我一个门外汉,哪懂那么专业的东西?”
刘克丽不解道:“傅总,可我听沈老先生说,你对电子工业和计算机行业颇有一番新奇的见解,而且集成电路投资基金也是在你的倾力支持下才成立的。
如果你不懂电子计算机工业,怎么会坚持成立这个基金呢?”
傅松道:“沈先生是我的老领导,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说的好听点叫喜欢培养年轻人,说的难听点叫护短。
我身上一共二两钉儿,到了老沈的嘴里,就变成两百斤甚至两千斤了,夸大其实了,绝对夸大其实了。”
刘克莉做记者将近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采访对象很客气,很热情,很配合,反正一切都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偏偏对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振振有词说:老子是门外汉,不懂你的那些问题。
要知道她交给傅松的采访稿,是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加班加点,晚上熬夜,精心准备的。
现在傅松告诉她,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懂,她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别提多郁闷了。
一时之间,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喝茶喝茶。”傅松笑呵呵道,跟刘克莉碰了碰杯子,抿了一口茶,闭口不提采访的事情,转而询问起她这些天来沐城的见闻。
既来之则安之,刘克莉暂时将采访的事情放到一边,兴致勃勃地跟傅松聊起了这些天参观的感受。
引导话题可是记者的一项基本素质,刘克莉对此相当拿手,刚开始一直顺着傅松,找的话题都挠到了傅松的痒处,傅松自然愿意多聊几句。
作为记者,刘克莉最不怕的是能侃的人,最怕的是那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见傅松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