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兴趣,并非因为什么缺乏心灵交流,而是因为他首先是个外貌党。
这个刘克莉长相不要说跟何佳比了,连胡庆梅都赶不上,而且看起来,怎么说呢,太老了。
胡庆梅跟她差不多岁数,但胡庆梅更显年轻,即便不化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
趁着傅松和刘克莉坐下寒暄之际,何佳将泡好的茶端来,“傅总,刘记者,请喝茶。”
能当记者的人,都是相当能侃的,刘克莉也不例外,一上来就跟傅松套近乎:“傅总,说起来咱俩还是老乡呢。”
“哦?”傅松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山东的娘们儿,别的不说,就你这个头,有点拉低山东姑娘的平均线啊。
刘克莉似乎知道傅松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我老家是徐州睢宁的,出生在泉城,我出生时,徐州还没从山东划到江苏呢。”
“你哪一年出生的?”傅松好奇问道,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抱歉抱歉,女士的年龄是秘密,就当我没问。”
刘克莉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摆摆手道:“傅总,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女汉子,早就习惯了。
我属虎的,今年四十三岁,1950年出生,小时候跟着我爸妈去了黔省,在黔省前前后后生活了将近三十年。”
傅松笑道:“这么说你比我大十岁,不过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
刘克莉笑得更欢了:“傅总,我就当你夸我喽。”
看到老板把女记者逗得花枝乱颤,何佳在一旁顿时提心吊胆,这家伙不会连这种货色都不放过吧?
看在半个老乡的份上,傅松礼节性地询问起她在黔省的情况。
“别提了,说起来都是泪。”刘克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意依旧,“我高中没上完就去下乡插队了,二十岁招工进了凯里4292厂当学徒,哦,这个厂是我国当时著名的计算机外部设备厂。
本来我被分配到打字室,那时候打字员可是个吃香的职业,只需要工作一年就能出师,就可以拿工资。
当时我傻不啦叽的,说不要赚钱养家,只想干比打字员更复杂的活。把我领导气的,行,那你去干调机吧。”
看到傅松他们三个一脸茫然,刘克莉连忙解释道:“以前的计算机用纸带上的二进制小孔输入信号,用钻孔机把二进制命令钻到纸带上,调机就是调钻孔机,也就是往纸带上扎孔。
在厂里干了一年多,71年我在我们厂军代表的推荐下去蓉城电讯工程学院上大学。我这人老笨了,在大学里不是个好学生,学的稀里糊涂。
大学毕业后回到4292厂,继续在调机组干了四年,79年我听说我爸生前工作的黔省铝厂要引进日苯8万吨铝冶炼工程,附带着计算机控制项目。
于是我就想调回铝厂,争取在计算机机房工作,然后出国学习。当时77年高考刚过,所有的计算机专业大学生还在学校里学习,对于计算机工作来说正处于人才真空期。
4292厂的领导不放我走,我就告诉他们,我爸被p害致死,我是独生女儿,我得回去照顾我妈。”
傅松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样,这娘们儿的经历也太丰富了吧。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她父亲50年代还去苏联留过学,妥妥地高级知识分子。
他老丈人、丈母娘也都是留苏生,退休前两人都已经是正司局级干部,如果刘克莉父亲活着,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
见傅松这个大老板有兴趣听自己瞎唠叨,刘克莉也豁出去了,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她的经历。
至于采访什么的,只要把采访对象哄高兴了,还担心采访不到?
傅松本以为刘克莉在之前的经历已经够魔幻了,没想到后面的经历更魔幻。
因为在技术引进中做出了巨大贡献,被当时的冶金部授予了二等功。
调出黔省铝厂时,厂里的领导甚至给冶金部的叶副部长写了七封信,就是为了能留住她。
别说傅松了,何佳和冯烨都向刘克莉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一个女人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不容易!
更不容易的是,她离开黔省铝厂后,跟着她丈夫去了京城,入职中国电子报,但因为她没有京城户口,处处被人瞧不起。
单位里逢年过节发放福利,别人都有,但因为她户口不在京城,所以就没有她的份。
单位有京城户口的姑娘都被分配去采访电子部的各个局,他们写的内容大都是彩电、计算机。
而报社领导却不给她采访的活,她整天就是拖地、洗烟灰缸、看书。
直到有一天她在单位捡到了一张被人乱丢在地上,沾满脚印的请柬。
正是这张没人要的发布会请柬,改变了她的命运,这场发布会报道也成了她记者生涯的处女作。
因为没户口,好的采访对象轮不到她,她就主动请缨,去外地做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