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这天,傅松带着傅声远回了趟老家,给老爹上坟。
傅声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上坟。
他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死了十来年了,所以他对躺在土堆里的爷爷没什么感情,不过却对荒山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傅松和两个哥哥在给坟除草上土,傅斌带着两个堂弟,将几挂鞭炮挂在了旁边的松树上。
跟在傅松屁股后面磕了三个头,傅声远起身后拍拍身上的草屑,嘟囔道:“爸,为什么我妈和我妹不来给我爷爷磕头?”
傅松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傅冬在一旁道:“上坟是爷们儿的事儿,娘们儿掺和什么。别说你妈了,你奶奶都不行。”
傅声远不解道:“二大爷,这是为啥?我奶奶连来看我爷爷都不行?”
傅冬张了张嘴,居然被大侄子问住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
女人不能来上坟,他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至于原因,他却压根不知道,甚至几十年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女人不能来上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哪有什么原因,哪有什么道理?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原因,那就是女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傅声远撇撇嘴道:“二大爷,原来你也不知道。”
傅冬脸上有些挂不住,笑骂道:“反正娘们儿不能来,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像你跟着你爸姓傅,而不是跟着你妈姓梁,自古以来就这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傅声远又扭头问傅春:“大爷,你知道吗?”
傅春正在铲土将烧纸的灰烬盖起来,听到大侄子问他,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问问你爸。”
傅声远道:“他肯定也不知道,要不早就得瑟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不说实话能死啊!
傅声远冲傅松笑了笑:“爸,女人不能来上坟,那万一家里只有闺女,没有儿子怎么办?难道就不上坟了吗?”
傅冬嘿嘿笑道:“所以才叫断根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断根就是无后,就是绝户。断根了,逢年过节连个扫墓上坟的人都没有,这坟啊,就会越来越越来越破,最后连里面的骨头都保不住。”
傅声远问道:“二大爷,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也必须得生个儿子?否则我爸就断根了?”
一句话把傅春和傅冬逗得哈哈大笑,傅松却黑着一张脸。
“对对对。”傅冬一边笑一边道,“以后你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在你头上了,所以找媳妇儿一定要看准了,找那种好生养的。”
傅松用力咳了咳,不悦道:“你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傅声远仰着脖子道:“爸,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二大爷刚才说的我都懂!”
“你懂个屁!”傅松瞪了傻儿子一眼,“滚一边去!”
元宵节后在家只休息了两天,傅松抽空去看了娜嘉和孩子。
本以为这么久没来看她,娜嘉就算不生气,也会抱怨几句,但她最近跟杜鹃一样,也在忙着装修她的酒馆,小日子过得充实极了。
傅松对此很是欣慰,同时也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暗自得意。
虽然他完全可以直接给女人塞钱,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他却从来不这么做,除了一个没什么志向,只想当一个富太太的于欣,其他女人都有自己的事业。
人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怕整天闲着无所事事,人一旦闲下来,容易在短时间内废掉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所以,必须让她们有自己的事业,必须让她们有至少一个孩子,只要有了事业和孩子的牵绊,她们就会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这两方面,而不是傅松身上。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接到某个女人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看她。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李慧娴这样磨过他。
本来还想中途在省城停留一天,看看戴靓,不过给她打电话后,却被她拒绝了。
由于戴靓在去年年底借口戴学武还没出来,将婚礼推迟了,引起了她未婚夫全家人的极大不满。
本来她在替戴学武归还了70万公款后,再加上陈建设的斡旋,戴学武在年底之前就能出来,但因为婚礼的事情,她的准公公突然插了一脚,于是戴学武的案子有出现了波澜。
这段时间,陈建设正在跟戴靓的准公公暗地里掰手腕。
前者是后者的顶头上司,但陈建设毕竟刚调到省城,还未满一年,在省城没什么根基。
后者虽然受陈建设领导,但却在省城经营了将近二十年,根深蒂固,关系网复杂。
这样的两个人掰手腕,熟胜熟负还真不好说。
傅松知道戴靓不让自己现在去省城是为了自己好,担心自己跟她在一起惹上麻烦,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