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掉地上了?
“你这是上哪去了?”傅松发现徐倩穿戴整齐,不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我……,我去上厕所了。”
平房是不带卫生间的,要想上厕所,只能去公共厕所,而且还是旱厕。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傅松继续按着盆地,心里却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相当猥琐,如果再配上刚才这句话,那就更猥琐了。
徐倩偷瞄了一眼,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笑,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傻子。
咦,还挺白的呢。
“你赶紧洗,洗完了我再过去。”
这个老姑娘实在太谨慎了,她站那么远,盆掉了她也看不清啊!
傅松只好取消计划,三下五除二冲干净泡沫,穿上唯一的一件衣服,“你要不要也洗洗?”
徐倩有些心动,嘴上却道:“要你管!”
傅松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倾听窗外的流水声,哗,哗,哗,仿佛婴儿娇嫩的手指,轻轻地扣动着他的心弦。
偷窥?
不存在的!
他根本就不用去看,脑子里就勾勒出窗外的景色,在一起睡了那么久,她身上有几颗痣,分别藏在哪里他都门儿清。
太熟悉了,反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幻想,更让他蠢蠢欲动。
他打算等她洗完了澡,自己出去帮她擦头发,等啊等啊,等啊等,然后,他睡着了。
醒来后,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摸了一遍,然后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上的报纸。
自己昨晚怎么就睡着了呢?多好的机会!
抽了抽鼻子,一股小米粥的清香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嗅觉,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昨天中午喝酒没吃饭,昨天晚上光看老姑娘了,也没怎么吃面,傅松真的饿坏了。
一连喝了两大碗小米粥,还吃了半斤油条,这下舒服了。
徐倩慢条斯理地嚼着油条,问:“还有呢。”
“饱了。”傅松站起来,对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个懒腰,然后扭扭腰,扭扭胯,扭扭膝盖。
“别用你的屁股对着我,吃饭呢!”徐倩不满道。
“徐倩?”
“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嗯?”
“你想一辈子都呆在马驿初中当一名老师?你今年才三十三,离退休……,女人是55岁退休,还有二十二年。”
徐倩以前没想过这事儿,现在听傅松说起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从78年高中毕业就来到马驿初中当老师,先是教了两年的语文,然后开始教英语,一干就是十四年。
这些年,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寒暑不辍,从第一堂课被学生气得哭鼻子,到现在已经是英语教研组组长了,但以后呢?
她不禁陷入了迷惘,嘴巴里的油条也变得难以吞咽。
傅松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她的回应,回头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徐倩苦恼道:“让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傅松在她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生活有些平淡?已经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对未来没了盼头?”
“你……,你怎么知道?”徐倩有一种被他扒光衣服的感觉。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傅松微微一笑,昨天她说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难道自己不知道她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而要强的女人大多不甘于平凡,她放着英语教研组组长不干,却去干一个陌生的计算机老师,如果不是脑子进水了,那就只能说明她还是有点想法的。
而且,他知道,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主见的女人,他和她都是同一类人,同类相斥,所以过日子总是磕磕绊绊,吵吵闹闹,互不相让,时间一长,再好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
不过,现在傅松不怕她有想法,只怕她如尼姑庵里的小师太,心静如水,一心向佛。
这让他如何下手?
傅松深情地看着她:“徐倩。”
徐倩恍惚地嗯了一声。
“从心。”傅松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那里好滑,那种感觉好熟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嗯?”徐倩忽闪着眼睛。
“追从你的内心,去追寻你的梦想,难道你想一辈子都窝在这里?世界那么大,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傅松感觉自己都被感动了,一个不能自我感动的人,又如何能去感动别人?
扑哧!
感动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笑给打破了。
“傅老三,你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差点让你拐沟里去了!”徐倩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在校园里荡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