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着几亩地,累死累活三十多岁还打着光棍……
电视机发出的亮光,穿过大门映照在傅松阴晴不定的脸上。
此时他心里羞愧万分,后悔自己不该对二哥如此刻薄寡恩。
哥哥对自己的好,自己总觉得理所当然,相反,自己哪怕帮哥哥一丁点,都觉得是对哥哥的施舍和恩赐。
他扭头看了傅冬一眼,很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可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一向骄傲惯了,尤其在二哥面前骄傲惯了,甚至连一句软话都觉得难以启齿。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今天的电视剧播完,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傅松洗漱完后,有些没精打采地回到屋里,迎面扑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冷战。
傅笑菲已经睡了,小嘴嘟着,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梁希把他的脑袋从闺女的脸上拨拉开,嫌弃道:“你吃大蒜了?”
傅松哈了口气,闻了闻道:“都刷牙了,没味儿,不信你闻闻。”
“滚滚滚,离我远点!”梁希手脚并用,阻止他靠近。
傅松看她头发还有点湿,笑着问:“洗澡了?”
“昂!”梁希一双眼睛泛着水光,用脚趾头在他大腿上画着圈,“来吗?”
“不来!”
“来嘛!”
“离我远点!”
“就不!嘻嘻……,小伙儿,还害臊了,咯咯,来嘛,别那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啧啧,还说不要呢……。”
“你真是个女流氓!”
“你不就喜欢女流氓吗?”
“我……!”
“嗯……!你啥你,别乱动!”
“你能不能轻点!”
“别说话,亲我!”
“我真是草鸡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眼前闪过一抹白花花的光芒,傅松拉过被子把梁希盖住,再看下去止不定要忍不住来场晨练。
老腰受不了啊!
天刚蒙蒙亮,但外面已经传来了扫院子的声音。
梁希翻了个身,打着哈欠道:“妈又起这么早?”
傅松道:“人老了,觉少,你再睡会儿吧。”
梁希像条蛇一样缠住了他,撒娇道:“你抱着人家睡。”
傅松:“……。”
不过两人都没了睡意,躺了一会儿便在杨巧兰‘咣当咣当”的刷锅声中爬起来。
梁希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妈肯定是故意的,嫌我这个儿媳妇儿睡懒觉。”
“嗯,忍忍吧。”傅松也拿老娘没一点办法,除了忍还能怎么办?
吃过早饭,杨巧兰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打算去玉米地里除草。
傅声远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嚷着也要去。
梁希不放心,给傅松使了个眼色,傅松只好懒洋洋地跟了上去。
袅袅炊烟,阵阵狗叫。
村里虽然已经通了自来水,但还是有不少村民坚持每天早晨去河里挑水。
石河村的自来水是真正的“自来水”,蓄水池直接建在海拔较高的东山脚下,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用扬水站从河里抽水蓄水,通过水的重力自流到各家各户。
这样简陋的自来水厂,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消毒措施,所以村民们宁可自己挑水吃,也不愿吃自来水。
“奶奶,我来帮你!”傅声远在地头看了一会儿,觉得除草这事儿还挺有趣的,连滚带爬地下到地里,抢过杨巧兰的锄头。
杨巧兰是出了名的溺爱孙子,对于傅声远这种“不合理”要求,居然没有反对,还手把手地教起来。
“奶奶,我可以的,你松手!”傅声远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学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赶人。
一边吃力地挥舞着锄头,一边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哎呦我的大孙子,你怎么连苞米都锄了!”
“该,让你惯着他!”傅松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杨巧兰张嘴就骂道:“你一个大人还不如我孙子呢,我孙子还知道帮我干点活,你呢?净吃白饭!”
傅声远呲着小白牙朝他老子笑了一下,似乎在说“总算有人能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