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完岭西畜牧基地,一行人紧接着前往岭东的粮食种植基地。
呼盟岭东地区跟黑龙江西部接壤,远景集团租赁的二十万亩荒地,其中水源丰富的三万亩将用来种植水稻,剩下的17万亩旱作,种植玉米、大豆、高粱等作物。
跟岭西的畜牧业基地不同,傅松到达时,整个基地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修路的,修水利设施的,开垦的、平整田地的等等,各式各样的机械设备在一望无际的黑土地上轰鸣奔驰。
目之所及之处,一个规模庞大的机械化农场已经初具雏形,最多一年时间,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来的话,这里应该已经种上了水稻、玉米、大豆、高粱。
与之前在苏北和黄河三角洲租赁的盐碱地不同,呼盟岭东的荒地清一水的都是肥沃黑土地,因为气候的原因,土壤中腐殖质含量非常高。
以往每次听人说东北的黑土地捏一把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傅松总是对此嗤之以鼻,因为这不科学,但今天他亲自体验了一番,虽然捏不出油,但却是傅松两辈子见过最肥沃的土壤。
陈书记将手里的泥土扔掉,拍了拍巴掌,望着远处,意气风发道:“傅总,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傅松从地上爬起来,顺着陈书记的目光看去,心情止不住地激动,“陈书记,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陈书记道:“你说。”
傅松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岭东还有多少这样的荒地?有多少我要多少。”
陈书记眼睛一亮,不过马上摇头道:“傅总,这二十万亩荒地还是呼盟东拼西凑挤出来的。呼盟的大部分耕地都掌握在农垦系统手中,地方上根本插不上手,真不是我藏着掖着不愿给你。”
傅松听罢有些失望,微微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像这种地广人稀的地区,好地方早就被农垦集团给占下了,哪能轮到自己觊觎?
不过听陈书记的语气,似乎满满的不甘心,傅松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跟历史原因形成的城乡二元结构类似,在计划经济时期以及改革开放之后的很长一个历史时期,农垦和地方经济并行发展、各自相对独立,二者实行完全不同的体制和运作模式,造成农垦体系和地方经济社会在发展上呈现明显的“二元结构”。
简单地说,农垦系统因为类似于国企,辖区内经济发展水平、福利、公共基础设施、社会化服务等都比较完善,而邻近的非农垦地区,无论哪方面都非常落后,这首先就引起了普通老百姓地不满。
而且国营农场的利润大部分上交国家,地方上只能拿小头,但更多的年份,由于农垦企业亏损,地方连小头都拿不到,所以地方对农垦这种“国中之国”意见非常大。
占着老子的地,而且都是好地,你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却只能吃糠咽菜,凭什么啊!
难道老子就是小娘养的?
以己度人,如果傅松处在陈书记的位置上,也是不甘心的,甚至会处心积虑地想方设法从农垦系统抢几块大肥肉。
傅松没义务更没兴趣打抱不平,更不愿被当枪使,甚至巴不得这种矛盾愈演愈烈,所以对于陈书记的抱怨,只能故作糊涂,但他又不想放弃扩大垦殖面积的机会,于是问道:“陈书记,不管什么样的荒地,只要有开垦潜力的,我都要。”
“这个嘛……。”陈书记有些犹豫,“盟里确实还有几百万亩的荒地,但条件都不如这二十万亩,不是我不舍得给,而是担心坑了傅总。”
傅松不在意地笑了笑:“陈书记,我在南边连盐碱地都不嫌弃,你啊,就把我当成一个捡破烂的,只要是还有点用的东西,尽管给我就是了。”
经他一提醒,陈书记这才想起来远景集团在关内租赁的都是一毛不拔的盐碱地,虽然呼盟的大部分荒地都是贫瘠的黑钙土,但再怎么贫瘠也比沿海滩涂的盐渍土强,傅松连盐碱地都要,那自己手里的土地更不用说了。
陈书记痛快道:“既然傅总开口了,那我就不能小气了,岭东的荒地傅总随便挑。”
傅松高兴道:“陈书记,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书记笑道:“我巴不得把所有的荒地都扔给你呢,不过有一点你得答应我,荒地给你了,你得担负起水土保持的责任。”
傅松道:“这是自然,这一条可以写在租赁协议里。”
尽管只是一岭之隔,但岭西、岭东的自然环境差异巨大,大兴安岭以西是大陆半干旱气候区,以东是季风气候区,植被以针叶混交林为主,生态多样性复杂,物产丰富。
表现在吃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以及各种叫不上名的菌类和野菜,摆在饭桌上,琳琅满目。
在岭西这几天大口喝酒大块吃肥肉,虽然大草原现杀的新鲜牛羊肉味道不错,但顿顿吃也腻了,来到岭东后,换换口味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