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等徐师姐当上正牌市长才行……。”说到这,傅松才反应过来,居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不是,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龌龊?”
郭凡声大笑起来:“好了不跟你扯了。刚才徐琳去找我,说你要给集团的员工搞点福利,公费去呼盟避暑?”
傅松点点头道:“你觉得怎么样?”
郭凡声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又给我找事?我现在都快忙死了。”
傅松道:“你是书记,这本来就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你就甭推辞了,尽快拿出名单来。”
郭凡声张了张嘴,这个理由还真没法反驳,只能答应下来:“好吧,怎么个章程?”
傅松想了想道:“基层员工优先,领导干部靠后,至于标准你回去定吧。”
郭凡声无奈道:“行,我争取这个周把名单统计出来,你赶紧带队过去,否则陈书记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傅松问:“你不去?”
“不去不去。”郭凡声忙不迭摇头,上次在呼盟他天天被灌醉,都有心理阴影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外面起风了,下班后刚回到家,酝酿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大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巨响,没一会儿功夫,整个世界仿佛被大水淹了一般。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仍没有停歇的迹象。
天还没亮,居委会的人便挨家挨户上门通知,召集人员疏通排涝,傅松作为家里唯一的壮劳力,自然也在征召之列,从床上爬起来就套上雨衣扛着铁锨冲出家门。
小区里到处都是积水,有的地方积水甚至没过膝盖。
小区公园的人工河爆满,浑浊的河水里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枯枝落叶、动物死尸,这些漂浮物最后遇到泄洪口铁丝网的阻拦,便堆积在泄洪口附近,将泄洪口堵得结结实实。
这条人工河在旱季充当了景观河的功能,在雨季则是充当了排涝泄洪的功能,泄洪口被堵住了,难怪小区里的积水排不出去。
傅松和邻居们齐心协力,花了大半个钟头终于将泄洪口附近的垃圾清理干净,洪水有了去路,河道里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
“城里都这样了,农村又要遭灾了,唉!”听到冯天放的抱怨,傅松眉头紧锁,沐城一连三四年气候异常,要么旱死,要么涝死,就没一个年景风调雨顺的。
也不知道老家有没有发洪水,那座前年才建成的拦河坝能经得起洪水的冲击?
冯天放抹了把脸道:“刚才听收音机上说,下面的好几个县灾情挺重的,损失不会小了。”
傅松突然想起来徐英前两天去各县督查防汛工作,这场雨这么大,恐怕她现在正焦头烂额吧。
他只猜对了一半,徐英此时何止焦头烂额,而是惊恐万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徐英就没合过眼,今天早上五点半,她突然接到电话,南平防汛抗旱办报告说流经南平县境内的沙河河堤发生管涌,有决堤的风险。
挂了电话,她就抹黑冒雨从营县赶了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上沙河河堤,看着脚下泛着白色水花的管涌,徐英用力咬了咬舌尖,扭头大声问南平防汛抗旱办的赵主任:“老赵,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主任喊道:“凌晨五点十五左右,李庄的巡逻民兵发现的,然后马上报到县里,我一刻没耽搁就给您打电话汇报了。”
现在七点零五分,也就是说管涌发生至少两个小时了。
不少民兵和村民正在往管涌周围堆装土的尼龙袋子,还有的往涌水孔里扔石头,看到这一幕,徐英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利用土袋作为涌水孔周围的围堰,这是发生管涌后常用的一种应急保护方法,土袋堆成的围堰如同竖井,可以防止水喷出时沙粒带出,降低渗透压。
但围堰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所以徐英根本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围堰身上。
雨越下越大,雨滴中夹杂着丝丝寒意。
徐英虽然穿着雨衣,但此时的雨衣不起任何作用,冰凉的雨水如潺潺溪水一般流进脖子里,刚在这里站了不到两分钟,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怎么的,她不仅没感觉到冷,反而直冒汗,瞪着通红的眼珠问赵主任:“你有什么困难?还能不能再找些人手过来?”
赵主任不比徐英轻松,垮着脸道:“我已经派人去附近村里动员了。徐副市长,水位涨得太快,沙袋根本不够用,要想把围堰搭起来,至少还需要……。”
话还没说完,雨幕中突然传来惊恐的喊声:“不好了,又漏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徐英脑袋嗡的一声,连忙沿着河堤跑过去,果然在现在的管涌处附近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