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林是沈崇山的得意门生,沈崇山自然希望他能按时回国,给他打了电话还不放心,又嘱托傅松亲自走一趟。
而且老沈不仅对学生不放心,连亲闺女都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这次一定要把沈红给带回来。
傅松嘴上答应,心里却没当回事。
老子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人情把你闺女送出去进修,还没学成怎么行?花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尽管知道刘闲林没说错,但傅松却不能拆老沈的台,“刘教授,你可误会沈校长了,他说你肯定会回去的。”
刘闲林叹了口气道:“也不怪老师担心,实在是……,唉,形势很不乐观。不少人邀我去芝加哥游行,让我给拒绝了。我劝他们别去,结果没人听。还有人劝我不要回国,说什么回国人员一下飞机就要被抓起来审查,呵呵,还有人帮我找了工作。美国校方也劝我留下来,都让我给回绝了。”
傅松问道:“不后悔?”
刘闲林笑了笑道:“如果说没有心动,那肯定是假的,我也没那么高尚。”
“刘教授,将来你绝对不会后悔这个选择的!”傅松并不想给他画什么大饼,因为他看得出,刘闲林在乎的并不是什么大饼。
刘闲林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老师交代了,让我好好配合你,说吧,接下来做什么。”
傅松有些挠头,说起来也挺无奈的,沈崇山嘴皮子上下一哆嗦说得轻巧,但这事儿有点强人所难,而且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真的不想趟这滩浑水。
不过既然答应了老沈,他总得做做样子吧,至少要让刘闲林看到,自己尽力了,也努力了。
老沈鞭长莫及,自己在美国怎么说,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最后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吧,你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请过来,我请大家吃饭。嗯,记住,只找理工科的,文史类的就不用了。”
傅松虽然钱多,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理工科的留学生、学者会搞研究,有产出有效益,能创造价值。而文史类的这些人除了打嘴炮外一无是处,还净添乱,呵呵,他巴不得这些人都留着美国呢,还请他们吃饭,我呸,老子喂狗都不会请他们的。
刘闲林疑惑道:“吃饭?你要打感情牌?可有用吗?”
傅松摊摊手:“我跟老沈说了不想来,来了也没用,老沈非逼着我来,威胁说如果我不来,以后就不帮我挖人了。你说在这边除了你以外,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处处感情喽。”
对于傅松的牢骚,刘闲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点点头道:“那倒是,行吧,给我两天时间,我把人召集起来,对了,地点在哪?”
“芝加哥吧,刘教授,我们今天就赶过去。”
刘闲林一脸为难道:“要不今天在我这挤挤,我睡沙发……。”
傅松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刘教授,该花钱的时候就要舍得花,走了走了。”
芝加哥西北郊格伦艾伦-阿宾顿大宴会厅,可以容纳三四百人的宴会厅里,如今只坐了七八十人,显得有些空旷。
“就这么点人?”傅松有些郁闷道,芝加哥是美国最大的城市之一,五大湖地区又是美国经济最发达的区域,这里人口众多,分布着芝加哥大学、西北大学、伊利诺大学、伊利诺理工学院等30多所大学,怎么就这么点留学生?
“这还少!”刘闲林这两天都心疼死了,傅松大手一挥,只要来的人,路费、食宿全部报销,他啥时候看到过这么多钱,不过马上想到傅松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他突然觉得这点路费食宿钱根本不算什么。
“刘教授,这些人你都认识?”
“认识一些,不多,我先给你介绍介绍。”
其实不用刘闲林介绍,不少人远远地看到他后便凑了过来,“刘教授,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了。”
“是啊,老刘,到底啥事?”
刘闲林今年刚过50岁,在一群留学生和访问学者中,是绝对的老大哥,甚至够当一些留学生的父亲了。
刘闲林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笑道:“好事儿好事儿。”
“啥好事?哦,你终于想通了,就是嘛,现在回去干什么?”
刘闲林笑呵呵道:“我还是按原计划回国,已经订了7月3号的回国机票,今天这顿饭算是个告别宴。”
众人纷纷大惊,很多人脸上都是不解之色,纷纷开口劝他再考虑考虑。
“好了好了,感谢大家的好意。今天把你们请过来是有件事情跟大家伙儿商量商量。”
“老刘,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你还特意交代必须到,我这着急忙慌地从底特律赶过来。”
刘闲林道:“这事儿跟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关系,你让我一个个打电话,我可没那么多电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