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道:“钱?糊弄鬼呢,要是能卖钱,早被人撸光了。”
“那是没有识货的。老同学,我给你指条赚钱的路子,虽然发不了大财,但奔小康还是没问题的,一般人我真不告诉。”看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不对,现如今,有几个农村人过得好呢?
李芸只以为他吹牛,不过还是决定给他点面子,问:“什么路子?”
傅松指着山坡上的酸枣树道:“种酸枣树。”
李芸笑得花枝乱颤:“哎呦,老同学,你别逗了,我只听说过种庄稼的,第一次听说种酸枣树的。”
傅松无奈道:“我真没骗你,你可能不知道,沐城今年要开一家果汁加工厂,就有一条酸枣汁生产线,虽然咱们这里的野生酸枣树很多,但绝对满足不了需求。”
李芸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眼珠转了转,道:“真的?这么赚钱的生意,你自己怎么不做?”
这话问的,老子分分钟几十万块钱的人,哪在乎这点小钱,只不过今天碰巧遇上了你,随口一提罢了。
“我受不了这个苦。”
李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可不是,你从小就懒,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现在更是出息了,当然瞧不上土里刨食的了。”
傅松被她说得苦笑连连,忙举手道:“老同学,嘴下留情。反正发财的路子指给你了,你回去跟你家的那位商量商量。”
李芸道:“成,老同学,不管怎么样,谢谢了。”
傅松摆手道:“跟我来这套,走了。”
耽搁了些功夫,日头已经出来了,再不回去吃饭,杨巧兰又要叨叨了。
到家时,一家人都吃上了,人太多,桌子不够用,宋新明端着大瓷碗蹲在门槛上,咬一口馒头,稀里哗啦喝一大口。
二姐、三姐家离得远,昨晚借住在大哥、二哥家里,明天除夕,今天肯定是要走的。
傅松也端了碗稀饭,不过他蹲不习惯,直接坐在门槛上,“三姐夫,去年苹果销量咋样?”
宋新明道:“我还行,幸亏听了你的,都种了红富士,那些承包老果园的,去年都滞销了。”
傅松道:“收购的事儿你多费心,一定按照果汁厂的标准来,不合格我说话都不管用,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我晓得,每一批我都亲自把关,不会砸了你的招牌。”宋新明一直以为这生意是傅松托关系给自己介绍的,所以说什么都不能给小舅子丢脸。
兄弟姐妹都走了,家里顿时冷清了许多。
杨巧兰得了空闲,抱着傅声远就不撒手,甚至还想抱出去串门,让梁希不假辞色地拒绝了。
杨巧兰在北京伺候这个小儿媳坐月子,很清楚她的脾气,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唯独孩子的事情,她这个当奶奶的一句话也做不了主。
按照老家的习俗,小孩子的后脑勺枕得越平越好,每次她把孙子的脑袋摆正固定好,都会被儿媳妇呛一通,看着大孙子歪着脑袋口水直流,她就不忍直视。
按照老家的习俗,小孩子要系包袱,这样腿才会直,然而儿媳妇根本不管这套,说什么小孩子怎么舒服怎么来。
久而久之,杨巧兰就开始怀念起老家了,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几天出月子。
北京她算是呆够了,以后打死也不去了,去这干啥,跟儿媳妇儿吵架啊,再说也没有主场优势啊,伺候儿媳妇还不伺候家里的那六亩地呢。
所以,熬到梁希出月子,她就急吼吼地要回家,谁劝都不行。
杨巧兰敢跟老大、老二家的媳妇儿来硬的,却不敢跟老三媳妇儿来硬的,小声嘟囔了两句,便抱着大孙子回屋了。
门口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紧接着是傅冬的声音:“老三,走了。”
昨天晚上跟大姐、二哥说好了,今天一起去二中看老校长,别奇怪,姐弟仨都是老校长的学生。
“马上来!”傅松嚷了一句,然后朝梁希伸手道:“给我点钱。”
梁希不相信道:“你身上没钱?”
傅松翻了个白眼道:“要是有钱我还跟你要?”
梁希掏了掏口袋,扑哧一笑,“我也没钱,你等着。”
转身回了屋,很快拿着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出来,道:“本来是当压岁钱用的,便宜你了。”
傅松也没数,揣进口袋里,道:“中午不一定能回来,饿了就先吃。”
拎着半扇猪肉上车后,傅松不放心问傅冬:“你开车技术行吗?”
傅冬道:“就一个字,稳!”
傅松很快就知道所谓的“稳”是什么意思了,开了五分钟,刚过了村口的桥。
“我来开!”再这么稳下去,到了乡里估计都中午了。
傅冬不情愿地跟他换了位置,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辩解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