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大,“没搞错吧,虎毒不食子呢,哪有老子杀儿子的道理?”
方竞存撇撇嘴道:“商场上无父子,更何况安藤百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这一生虽然事业上成就很大,但不认祖宗,不认祖国,于大节有亏;抛妻弃子,将大房、二房扔在湾湾,事业有成后也对他们不闻不问,让那两房自生自灭,最后只将长子带走,可谓无情无义。这样的一个人,为了利益要杀掉亲生儿子,实在太正常了。”
傅松好像有点明白了,安腾清健的父亲安藤宏寿不仅失势了,而且跟爷爷安藤百福反目成仇,甚至被安藤百福威胁要杀掉他。
作为安藤宏寿的儿子,安腾清健的地位自然也随着父亲的失势而下降,那么今天下午峰村正广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
表面上尊重你,那是因为你是日清食品会社会长安藤百福的亲孙子,峰村正广敬的是“安藤”这个姓,而非清健这个人。
“安藤宏寿如今在干什么?”
“赋闲在家,也有人说是被软禁了,反正这两年很少抛头露面,很可能软禁之说是真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这些外人是很难打听清楚的。”
“软禁了?”傅松笑了笑,“那他儿子怎么还能出来蹦跶?我看他过得挺滋润的嘛,还有闲心来这里泡妞儿。”
方竞存笑得有点诡异,说:“傅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安腾清健,他是安藤家族有名的花花公子,18岁去美国念大学,嘿嘿,据说在大学里挺能折腾的,隔三岔五换女朋,而且基本上都是大洋马。今年刚大学毕业,不久前回到东瀛,刚下飞机就到处嚷嚷要来香江泡钟楚红,这事都登上了东瀛的娱乐报纸。”
傅松好笑道:“安藤家族就这么任由他折腾?”
方竞存道:“安藤家族的一些人称他为家族之耻,扶不起来的阿斗。所以,即便安藤宏寿失势了,也没人在乎他这样的纨绔,我甚至觉得有些人巴不得他继续纨绔下去呢。”
傅松眼前又浮现起安腾清健的那个一闪即逝的仇恨眼神,轻轻地摇摇头,这家伙恐怕是扮猪吃老虎,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算算他上大学的时间,正好跟他父亲失势的时间吻合,作为安藤家族“罪人”的儿子,将自己装扮成“花花公子”或者“纨绔子弟”,或许是最好的一种自保手段。
“他跟安藤百福的关系怎么样?”傅松认为安藤百福才是最关键的人物,他人虽然老了,但虎威犹存,安腾清健现在虽然是个纨绔,表面上似乎失去了继承家族大权的机会,但将来如何,很大程度上要看安藤百福的想法。
方竞存说:“安腾清健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唯有一点值得称道,那就是孝顺,尤其对老安藤非常贴心,这也是为什么安藤宏寿失势后,安腾清健依然能活得这么滋润。据说,安腾清健手中有一笔巨款,是老安藤留给他的,生怕自己死后,这个孙子被家族抛弃。”
“哦?”傅松眼睛一亮,“这笔钱有多少?”
方竞存有些疑惑地看着傅松,怎么一提到安腾清健的钱,他的眼睛就贼亮贼亮的。
“这笔巨款只是传言,从来没有被证实过,什么说法都有,从几百万美元到上亿美元。呵呵,几百万我信,上亿美元,绝对是胡扯的。”
傅松点点头道:“安藤家族的钱并非安藤百福一人的,他就算再喜欢这个孙子,也不敢给他上亿美金,几百万顶天了,估计他全部的私房钱也就几百万。”
在心里将安藤家族的关系仔细理了一遍,傅松觉得安腾清健是最好的突破口。
以己度人,如果他是安腾清健,会甘心一直扮演一个被家人唾弃的“花花公子”吗?
绝对不会,一个心怀仇恨且懂得如何伪装自己的人,绝对不甘于雌伏于他人脚下。
只是怎么做,要达到什么目的,傅松还没有想好,但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
方竞存把剩下的资料介绍完,问:“傅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
傅松回过神来,摆摆手道:“没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去羊城讲课?”
远景集团今年校招和社招的新员工正在羊城参加入职培训,方竞存这个安达信咨询的前高级咨询经理,也是主讲人之一。
方竞存道:“明天下午过去,在那边住两晚。”
傅松道:“那你这次去羊城,顺便把我的秘书接过来,我就不另外派人去了。”
……
安藤清健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位傅先生找他,转念一想,就知道应该是昨天在半岛酒店请他喝下午茶的那位傅先生。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嫌昨天看自己的笑话没看够?
昨天峰村正广骂自己是安藤家族的耻辱,事后虽然给自己道了歉,但昨天晚上睡觉前接到便宜叔父的电话,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峰村那个老家伙告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