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可春十八依旧在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喝着那杯茶,他似乎压根都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两个大活人。
丁逸好几次似乎要忍不住发作,盈歌用眼色制止了他。因为盈歌知道,春十八的脾气一向都很大。
他有这个资格,能将那些生死攸关的江湖秘闻之事知悉的一清二楚,除了他,江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得到。
所以他们只能等,只能忍。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春十八终于喝完了他手中的那一杯茶,丁逸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刚要开口,却看到春十八又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浅啜起来。
丁逸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无名怒火,他恨不得冲过去将春十八手中的茶杯摔个稀烂,然后再将他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摔个十遍八遍。
可他显然不能这么做,那只该死的水晶渡鸦的下落,他还得指望眼前这个这个骨瘦如柴长霉獐头鼠脑的老男人。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春十八终于喝完了手中的茶,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再继续喝下去。
“既然你们来找我,就该知道我的规矩。”春十八抬起眼皮,扫了丁逸和盈歌一眼,淡淡的说道。
“当然,当然,一句话,一万两,十八爷的规矩我们自然是懂的。”盈歌陪着笑,双手将银票奉上。
春十八瞟了一眼银票,点点头。
盈歌将银票放在了他身边的那张古风的低几上。
“想问什么,说吧。”春十八淡淡的说道。
丁逸刚要开口,盈歌忙拉了拉他的胳膊。
“老弟,还是我来问吧,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一句话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盈歌笑了笑,说道。
丁逸看着盈歌,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水晶渡鸦在什么地方?”盈歌望着春十八。
“很多个地方。”春十八看着盈歌,缓缓说道。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将低几上的一张银票推到自己的面前。
该死的春十八,这也算一个答案。盈歌心里禁不住一阵骂娘。
“什么地方?”盈歌问道。
“山南海北。”春十八说道。然后他伸出手指将另外一张银票轻轻的推到自己的面前。
盈歌的鼻子都快要被气歪了,这他娘的算哪门子答案。
春十八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盈歌和丁逸,“两位可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能免费么?”盈歌说道。
“当然不能,我春十八定下的规矩,十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人破过例。”春十八淡淡的说道。
盈歌回头望望丁逸,无奈的耸耸肩。
这是什么狗屁答案,还说什么无所不知,这根本根本就是一个江湖大骗子。
丁逸心头升腾起一股怒火,他腾的站起来瞪着春十八,“把银票还给我们。”
春十八面无表情,开始继续不紧不慢的喝茶。
丁逸看到春十八的神情,心中怒火更盛,他冲过去挥起拳头朝着春十八的那张枯槁干瘦的老脸猛击过去,从见了春十八的那一刻起,丁逸心中就憋着一股恶气,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撒出来,他得炸。
丁逸这一次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太快,盈歌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他眼前人影一晃,丁逸小蛮牛一样的身躯便被春十八凌空甩了起来,朝着坚硬的柳木廊木直撞了过去。倘若这要是撞个正着,丁逸不死也要重残。
盈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春十八会下如此重手。他身形急闪过去,伸手抱住丁逸,身子被带的不禁晃了晃。
“放我下来,盈歌,我们一起把银票抢回来。”丁逸涨红了脸,他咬牙瞪着春十八。
盈歌叹了口气,将盈歌放了下来,抬头望着春十八。“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春十八虽然富可敌国,却也一毛不拔,是武林中响当当的铁公鸡,春十八爷口袋里的银票向来是只会进不会出。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送出去的这两万两银票我压根也没打算再要回来。可你如此唐突的对我这位朋友下这般狠手,老实说,我很不开心。”
“所以呢?”春十八轻轻摩挲着放在低几之上的那只琥珀色的茶杯,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
“所以,我也打算用同样的法子,将你也往那硬邦邦的廊木上甩一次。”盈歌说道。
“这很公平。”春十八点点头。
“我向来是一个公平的人。”盈歌笑了笑,如闪电一般掠至春十八的面前,一手扣住春十八肋下的关门穴,一手托住春十八的小臂,力透掌背,刚要发力的时候,他的双膝一麻,坐在地上。
盈歌看得出来,春十八虽然身形枯槁,但武功定然不弱,那一双瘦如鸡爪的双手所练的很可能便是鹰爪功一类极为霸道的外家功夫。这并不意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春阁掌门,如果手里没几招过硬的绝技,又怎么能镇得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