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过百招,姜由之主动后撤,退出战圈,口中道:“老三这些日子似有心思?常见你独自一人在这后山练剑。”
似有试探之意,路平自知这两个月来沉默寡言,常常一人独处,不与同门相聚,与往日颇有异样。当下不敢大意,略一沉思,回道:“师父忽然离世,难免有些心神不宁。又想起师父往日所传的武功,我始终难以融会贯通,自责懊恼,倒让二哥担忧了。”
姜由之叹了口气,道:“大师兄、你、老四再加上我,四人皆是从小被师父带到山上的。既是师徒,情同父子,伤心难过谁不是一样?就算是老六,不也在千劫石下哭了三晚么?只是……”
姜由之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眼睛却盯紧了路平,接着道:“还记得老六当初入门时许下的豪言么?”
这又是试探了,路平细细回忆,道:“他当时说:石梁派虽然兵微将寡,但有他毛东岩在,早晚有一日要名扬天下、威震江湖。这些年每每见他练功偷懒,师父总要拿这话出来调笑鞭笞一番。”
姜由之的肩膀似乎轻轻一落,沉声道:“是啊,只作玩笑之言。但师父走的突然,什么也没交代,大师兄又两年未归、音讯全无。石梁派中,只剩了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小猫小狗,谁不想武功精进,光大门派?”
路平想起来了,这位二师兄向来是惯会讲大道理的,此时师父去世,山上以他为尊,倘若大师兄石开迟迟联系不上,姜由之便将继任石梁剑派掌门人,这些日子他威势更重。
姜由之说着,向前踏了一步,路平下意识后退,只听他又道:“死者已矣,生者奋发。只是武功一途,强求不得。石梁派屹立千年而不倒,不是靠武功压人,亦不是靠天意侥幸,而是众位师门前辈团结一心同舟共济,苦心经营所致。莫要冷了众位师兄弟的心啊,老四与你关系最好,你算算,自己有几日未跟他说过话了?”
正琢磨着怎么答话,却见姜由之伸手来,在他肩膀上一拍,道:“前路漫漫,好自为之!”接着转身潇洒而去。
路平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