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俘虏当牲口运了。不过这一直也是这个宇宙人口贸易的基操了,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相比起来,掠夺者们给奴工们住的地方,可还比不上这些运牲口的库房了。于是乎,当他们看到自己要被转移到别的船上,倒是发出了短暂的骚动,但在穿着动力甲的佣兵们的精神注入棒,以及黑洞洞的枪口逼视下,一个个又都支棱了起来。
这段时间,大多数掠夺者们每天都只有一顿缺斤少两的饭,他们的体能便都处于一种能走路,但实在是没精力反抗的地步。
而且,这么多天下来,他们经历过暴乱,洗脑,轮流工作,以及某人穿着纹章机杀进杀出的操作,早已经非常老实了。
余连抄着手站着船舷边,看着面前的一幕。数万名表情凄惶,视线茫然的掠夺者们踩着交通桥,踏上了对面的运输船中。他们曾经是这个宇宙中最凶悍的暴徒和罪犯,现在却和牲畜无二。
说实话,余连确实是动了从掠夺者的俘虏中招募一些人手的想法。譬如说,之前非常配合自己的二副海塔先生就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再譬如说,那个叫凛杰尔的瓦英人冲锋队长。能够在长须妖的旗舰上当上冲锋队长的,能力便想而知了。
可是,考虑到改造土匪其实是个系统工程,自己现在也实在是没有这等时间。相比起来,和正规的佣兵组织拉拉关系,和年纪轻轻的准军官们谈谈人生聊一聊未来,才更有性价比吧。
不过,让余连有些意外的是,那位叫凛杰尔的瓦英人冲锋队长,却在商船离开之前,请求能最后见上自己一面。
余连决定还是见一见对方。
他记得:在那个晚上,在被关押的船舱中,有些高高在上惯了的掠夺者头目又在颐指气使,并且抢夺几位重伤员宝贵的餐食时,正是这位瓦英人看不下去了,率先发动了“暴乱”。
“我原本以为,您挑动我们杀掉了原本的头领们,是准备从我们之中吸纳部下了。在下甚至都已经做好准备给一位帝国的星界骑士当家臣了。这对我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未来了!我本是满怀期待的。”他满脸苦涩,一副“终究是错付了”的样子。
“我是掠夺者,作恶无算,有这样的一天也是罪有应得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他眼巴巴地看着余连。
无论是帝国的贵族领主还是出生名门的星界骑士,甚至是联盟的大财阀们,想要收纳仆役家臣的时候,不都很欣赏那些有能力,也识时务,同时还见过血的社会人吗?不就是我这样的一款吗?
虽然我是个掠夺者……但不是长须妖不是巨魔也不是埃罗恶魔,只是一个瓦英人,这样不是很好操作吗?更何况,就算是这些出生三大族的前掠夺者,也不乏俘虏之后,被哪位大人物看中从而洗白的例子啊!
那么,您为什么又把我给卖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到现在为止,船上的大部分掠夺者依旧是认为某人应该是帝国哪位名门出生的星界骑士,而且还是很得宠的那种。
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有纹章机有原子光矛还有龙,那不是星界骑士还能是啥?
余连明白对方为何是这样的反应,但却只是想笑,便冷笑道:“你啊,除了劫掠弱者的土匪,以及向强者卑躬屈膝的仆役,就从来没有考虑第三种选择吗?我当初说动你们去干掉那些无恶不作的头目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见第三种选择吗?没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吗?没有开始思考人生和世界吗?那现在又是怎么了?是不习惯思考,还是不敢去思考?”
瓦英人武士被问得愣在了当场,整个身体似乎都畏缩了下去,甚至显得比之前被余连用光矛押出来的时候还显得佝偻。
“我听说过了,您的名单并没有在通缉令上。那就意味着,你还有可能有未来,也有时间去思考。所以,自己去寻求一下第三条路吧。等你想明白了,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余连又想了一想,拿起了两本打印纸订好的册子:“你们服刑期间,是没有个人信息终端的,那边用纸制的吧。说不定保存得还更久一些。”
瓦英人迷迷糊糊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机械性地跟着难友们上了船。他依靠在船舱的一个角落中坐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奴隶生涯就这么开始了。
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夹在衣襟里的书册,却见封面上分别写着《银河奴隶贸易简史》和《银河各阶层奴隶分析》。
凛杰尔虽然还是个武夫,但其实是认真读过书的,当然明白“简史”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写上一部关于奴隶的史书。当然了,他其实更不懂“阶级”是什么。直觉告诉自己,这绝不可能是字面上的意义,顿时便觉得这个词汇充满了某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力量感,顿时头皮发麻。
这两部书,当然还远远算不上书。前者只有一些简略的大纲和结果性餐宿,还缺乏必要的论据支持和逻辑成立言语通顺有感染力的论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