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了余连的不解,布伦希尔特女王便解释道:“这座要塞,固然是可以成为我方破袭贵国奇兵的桥头堡,但到目前为止,其花费已经足可以造上七八艘泰坦舰了。而且,一旦被人识破……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死了人丢了船,也都只能吃个哑巴亏。与其这样,倒不如给前线再多服役三五艘泰坦,堂堂正正地一路压过去不好吗?”
她停顿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是的,中校,我一直都认为,如果帝国想要再次回到地球,不能靠偷袭和欺诈,而就是应该兴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兵。征服,可不是击败拿着枪的敌人就结束了。宇宙,应该是夺过来的,而不是偷来的。”
有区别吗?余连在心里犯了个白眼。
悲哀的是,这种纯粹中二病到了晚期的言论,普通人说起来总觉得智熄得紧,但这女人说出来,竟然却如此地理所当然。
布伦希尔特抿嘴一笑,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好像是在挥舞一束捧花。可是,在那个瞬间,余连却依旧仿佛是看到了端坐在晨曦天使号的御座上,统率着千军万马,下令无数战舰万炮齐发的那个女帝。
他暗自深呼吸一口,也咧嘴笑了,却吐出了毫无温度的话:“……您是帝国枢密院大臣,大选帝王,这样的话,是代表帝国的正式外交态度吗?”
“不用反应过度,余连卿。你见过穿着这样的枢密院大臣和大选帝王吗?”她笑道。
余连这才意识到,这位选帝王小姐穿的是一身宛若薄纱一样贴身的紫色外礼服,用金银两色的宝石和贵金属佩饰固定,裙摆只留到了膝盖位置,露出了光洁紧致健美的小腿,以及一双像是用黄金压成的丝线缠绕而成的高帮女鞋。
必须要承认,还真的挺好看的。
在余连的记忆中,这个全宇宙最彪悍却也最蛮勇的女人,也从来都没有掩盖过自己不可救药的军国主义倾向,在任何时候都是以军装姿态示人的。
这还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看到苏琉卡王穿得这么少女的样子。
“另外,卿不是驻外武官吗?和联盟通商代表约会可不是你的本行,和我们来进行军事交流才是。这当然也应该包括一些战略高度上的兵棋推演嘛。”
“所以,今天就是军事交流?”余连乐了。
“也就当是闲聊吧。反正我也是出来喘一口气的。”说到这里,就算是选帝王小姐,也露出了一丝苦恼的神情:“我第一次牵头开了一场舞会,但似乎是给帝国的社交界传达了什么不妙的信号。我才刚一出面,便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像是个花孔雀似的往我身边凑,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只是简单地吐了个槽,随后便直接把话题转回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好了,说回正题吧。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克尔那城的后续建造应该是不可能在进行了,那么,原本准备投入的资金如果全部放在海军建设上,便可以让帝国在未来十年内增加五艘以上的泰坦舰,甚至还包括她们的配套舰船。在这样的兵力条件下,如果从卢克纳尔回廊,以莱撒伯爵星峡,西尾星系三个方向,同时向贵国发起攻击,你会如何应对呢?”
“帝国方面指挥官是您?”余连笑道。
“嗯,就当是我吧。”布伦希尔特道。
“地球方面是我?”余连又问。
对面没好气地催促道:“就是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的。”
苏琉卡王和余连同龄。然而,她毕竟是已经成年的,拥有了角逐虚空皇冠资格的大选帝王殿下,在成年便自动授予了帝国上将的军衔。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在三十岁之前再获得元帅军衔。
哪怕是余连那些名门毕业的“月球人”同学,真到了将官阶级,将星也得是一颗一颗地熬了。而将军到元帅之间的天堑,甚至比校官和将军之间更难逾越。
可是,对布伦希尔特这样的人来说,这却是她出生就注定将会获得的地位了。
更重要的是,苏琉卡王到现在为止,除了十二岁那年的战神祭冠军,也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实在军功,也没听说过在兵法和勇气上表现出什么万众瞩目的天才。
可问题是,正经国家会让个奥运会冠军当元帅吗?
万恶的专治帝制国家,这实在是没办法。
于是,余连便挤出了恶趣味的笑容,道:“不可能的。十年后的您,或许是会统率大军侵略我国,但十年后的我,就算是一切顺利也顶多能戴上一两颗将星,而且大多从事的应该是司令部参谋团和舰桥首席打手之类的职务。从资历上看,就算是统率一支分舰队也不可能的。”
“所以这不就是兵棋推演吗?设定,设定你可明白?”苏琉卡王无奈道。
“兵棋推演不是越真实才越有意义吗?这么不现实的设定有什么意思?与其这样,您倒不如给我方增加两艘泰坦舰如何?”
“……有没有人告诉您,其实您很有得罪人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