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何事?”
“能否帮老头子寻个人带两句话?”
等到对方快要踏出门槛时,
老掌柜的这才没忍住开口道。
“掌柜的客气了,直说姓名便是……”
少年郎闻声顿步道。
“那小子姓温,名木酒……原本是店里一跑堂的伙计……”
“温木酒吗?”
少年郎听完后愣了愣,自己虽说没见过此人,可来此的路上凉州碟报司传给自己的奏报中却不止一次提起过他,被独孤前辈收为弟子,后又在上京城中守擂……
“公子,您见过?”
“没有。”
“不过,也算有些渊源。”
“如此老头子我便直说了。”
“等您见到了他,便说,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别逞强记得回来,在这儿其他的没有,但也饿不着冻不着他……”
“另外,便是,镇上还有个姑娘等着他的,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老掌柜的絮絮叨叨道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啪啦,可少年郎还是耐心的听着也没有打断。
就在老掌柜的说完准备转身时,发现原本在二楼的宝儿姑娘不知何时也到了门口,显然也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这才有此。
“公子,小女子也有个不情之请……”
宝儿姑娘先是对着老掌柜的笑了笑,然后又对着少年郎行了个礼后开口道。
“无碍,顺路的事,一并说吧。”
少年郎摆了摆手道,心底也大概猜出来了,眼前这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就是老掌柜口中之人。
“小女子不善言辞并无他话,只是劳烦公子将这物件交给他。”
说话间,宝儿姑娘从发丝间取下一根发簪子递了过去。
少年郎接过发簪,看了一眼后微微愣了愣神,通常来说发簪之类的首饰物件都是金银玉器制成,富贵人家或是君子用的是金簪或是玉簪。
寻常百姓家咬牙省一省也能够上一只银簪,而眼前这只确是木簪,也非檀木,楠木之类的珍贵木材,就是河岸随处可见的柳木制成,雕工就更不用说了,绝非行家之手,更像是玩童之作。
“让公子见笑了,只是小女子佩戴许久,多了几分念想在里边,并非打趣公子。”
阮宝儿看出了少年郎眼中的疑惑也是适时解释道。
“嗯。”
“走了,东西一定带到。”
“阮宝儿谢过公子!”
阮宝儿郑重的欠身行礼道。
少年郎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只是妥当的将木簪收好,然后招呼了燕不武一身后往小镇外离去,阮宝儿的目光也是随着两人的方向,怔怔的杵在原地往东边看去。
小镇外,
刚走出没多远,或是心有所感,少年郎又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木簪,指间能清晰感受到木簪温润的质感,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了,且时常佩戴,方才这般。
转瞬间,少年郎猜想到了许多,不禁哑然失笑,这东西大概就是那姓温的小子送的吧,毕竟看那姑娘的气度,哪怕是家境没落也不至于戴只木簪吧。
按照自己七国那边的习俗,通常来说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及笄,女子及笄之时会用发簪贯之,这时家中父母长辈又或是最亲近之人便会赠上此物,当做成人礼,而女子时常佩戴的簪子也暗含与赠礼之人的亲近之意。
除了成人之礼外,男子赠女子发簪还有一个特别的寓意,便是定情信物。
也是正妻之物,寓意为,结发相随。
不知道岐山这边有没有这样的礼仪习俗,不过听那姑娘的口音和礼仪姿态,故乡或是祖上大抵也是处出自七国当中的某个世家或是分支,她定然是清楚的。
“虽然不知道那姓温的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误打误撞,不过在那边的地界儿走了一遭呆了那么久,见到这东西,他怎么着也都该明白了……”
“那小镇上的姑娘想嫁人了……”
少年郎收起木簪朗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