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七宗八派十六寨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少年郎踏着遍地的尸体往悦来客栈走去,身后那些已经疯魔的江湖草莽正如潮水般涌来,少年郎走到悦来客栈门前时骤然间变得杀意凛然,身周那些凄寒雨丝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摇晃倾斜沉默避开,再没有一滴敢上那道身影,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范围。
“青峡的时候是我被半座围杀。”
“如今是我围杀整座江湖,因果循环,有趣。”
少年郎突兀的念叨一声,
二楼包厢中,
秦可卿呆滞的看着底下的少年郎,
手中的那块玉石攥的极紧。
“爹,我们也会死吗?”
红袄姑娘抱住自家老爹的双腿,口齿不清道,方才还坐在自己身旁人畜无害的小道士,怎么如今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讲到底也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如今恐惧的模样也在意料之中,何况远处那铁骑也近了。
“秦姑娘,包厢之内不会有人死的,眼下还请将玉石挂于门外,再过一会那凉州铁骑也快到了,随老道一同等待结束吧。”
盘腿在地的老道士睁眼轻念一声,后者怔了片刻后这才走到门外将玉佩挂上,随即蜷缩在角落,那少年郎杀人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心绪不宁,一旁的秦孟凡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门口挂着的玉佩出神良久。
如今这座江湖,
少了两大不可知之地,三座道教祖庭,
甚至于连一个二品修为的人都凑不出,在半步一品的少年郎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没有惊心动魄的打斗,也没有转瞬即逝的威胁,更没有浴血奋战险象环生。
有的只是轻描淡写,
少年郎从驻足楼下,到满地尸体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在他的剑下让那些高门大派的掌门人体会到了真正意义的公平。
只有一样,那便是死亡。
雨越下越大,
有倾盆之势,
透过厚重的雨幕,
刘长春望着那道身影,只余下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可莫名的却感受到一种已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
冷漠,或许是天性凉薄,
疲倦,或许是杀人太多。
刘长春暗自猜想着,
可眼下还有很多人啊,要知道这座青城之中所有江湖中人加起来,怕是有上万人,如今杀的人很多,可也不过数千人。
如今铁骑已至,
可还是被悍勇之人用身体挡在了街外,
那少年郎还是要独自面对数千人,
他想来是一位隐藏的剑仙,听闻剑仙也有换气之说,可如今那汹涌而至的人潮,没有给他换气的机会,他不会死了吧?
不会的,
因为那少年郎已经扬起了手中的惊蛰剑,
那森冷的剑意确是隔着数百丈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刘长春的身体变得僵直,手中的杵地松动,整个人瘫倒在了地面。
倒地至前,
之见长剑挥出的那一刻,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慢了下来,那浩瀚无垠的剑气填满了身前的每一寸空间,长街之上整座青城剑气纵横。
刹那间绽放的光华,
照亮了所有人的脸,麻木,扭曲,惊恐,怒气,愤恨,他们用尽全力向少年郎冲杀而来,而他们的神情都停留在少年郎眼中。
为什么是停留?
自然是因为下一刻都消失了,
并不宽阔的长街,
被堵的水泄不通,
可剑落下的那一刻,
整条长街空了,
空空如也的空,
从天上往下看,
整座城都空了,
一扫而空的空,
那道剑气纵横不知多少里?
雨水落在头顶,
顺着一绺绺的黑发滴落到砖石上,
“江湖,再见了!”
少年郎长剑杵地,
望着空无一物的身前低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