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等等鱼儿!”
小姑娘提着裙摆慌忙追去。
长街上迎亲的队伍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火红的鞭炮炸了一路,大红色的碎屑铺满了青石,八抬大轿,吹锣打鼓,好不风光!
“这王家,八抬大轿,好大的阵仗!”
有人喃喃出声,
“这曲家的姑娘也是好福气,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文家这“六礼”一样没落下,流水席面更是摆了几十桌,半个城的百姓,和县太爷都来了,往后在府里说话指不定多有底气!”
提着菜篮的妇人望着这场面轻声念叨着,
言语中的羡慕之意毫不掩饰。
街道两旁的尚未出嫁的姑娘听着旁人的议论,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怔怔的有些出神,不知何时面色酡红起来。
“老祖宗,老祖宗!”
“莫慌,等等鱼儿!”
老道士走到楼下,
抬脚一步迈出已经到了长街的尽头,
鱼桃夭在后面追着,
好不容易到了城北高门大户外,
“王启年,作万钱!”
垫着脚尖望着场中宾客如云一时间看不清老道士的身影,刚好看见身旁有人递礼钱,便仰头高呼一声,随后狡黠一笑。
“万钱?”
“咱们城中还有此等富贵人家?”
“王姓?”
“为何往日没有听过。”
万钱,乾境官方的汇聚是八百钱一两,明间虽然上下有所浮动,可也不大,所算下来便是十二两银子还有盈余的,鱼桃夭的话音落下后场中有杂乱的声响传出,皆是议论起来十二两银子都够小城一家几口富足生活一年有余了。
“敢问,这位王姓宾客所在何处?”
登记的老者放下毛笔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单单十二两银子倒是不至于如此,毕竟也是高门大户,只是寻常人情往来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又巧在和主家同姓,说不定还有什么走差了的关系,这才郑重起来。
“老道,唤作王启年。”
宴席边上一身穿淡青色道袍的老道士起身行了一个道家礼节,人群也是很有眼力的让开一条道来,只见那老道士仙风道骨很是不凡,仅仅是那股子出尘的气质就不似这小城能出的人物,心里暗自思虑主家好大的排面。
“这是礼金。”
老道士大袖一挥,
一锭足银,二两碎银便落到了木桌上,
“老祖宗!”
身旁娇俏的小姑娘拍了拍老道士的肩膀笑意妍妍道。
“小祖宗!”
老道士也不在意鱼桃夭的动作大笑着回了一句。
“敢问道长出自何处?”
“又与主家同姓,难不成是当年走失的亲戚?”
老者望着气度不凡的老道士拱手一礼后,
开口问道。
“老道,一闲散游方道士。”
“不算亲戚,待着自家孙女凑个热闹。”
老道士笑道。
“来者是客,道长还请入席。”
老者闻言笑了笑也不深究,
客客气气的安排了院内的上座。
余下的人见识了老道士的阔绰暗自咂舌,可也没耽误登记送礼,毕竟迎亲的队伍快回来了,宴席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新娘子来咯!”
“新娘子来咯!”
街上小娃娃围在花轿旁熙熙攘攘道,
女子下轿的时候,
“老祖宗,快看新娘子来了!”
门外鱼桃夭踮起脚尖望着那顶花轿欢喜出声道。
轿帘掀开,
细细里边端坐着一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内衬红娟衫,外套绣花霞帔,脚踏绣金韈履,抬手时看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甚是温婉。
有妇女手持铜镜“搜轿”“查秽”后,
一名五六岁盛妆打扮的女娃娃走到轿边
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迎新娘出轿,
轿前还有一个早早备好的铜制小盆,
盆中升有碳火,此为红火,也为“驱秽”
新娘跨过后,
迈步踏上铺好的红毡,
此时鞭炮声再度响起,
大红色的碎屑铺满了半条长街。
“老祖宗,这就完了?”
鱼桃夭望着消失在院门的女子低着小脑袋,有些失落的开口道。
“还要拜堂呢,婚嫁这等大事。”
“岂能如此儿戏?”
老道士闻言笑了笑,自己这个徒孙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多单纯了些,平日在山上待久了山下的习俗更是一窍不通。
“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