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顾身上华丽的黑金蟒袍沾满了泥点。
“小满大满江河满,小仓大仓四海平!”
“家中有粮,才能不慌。”
徐闲看着掌中捧着喜人的稻穗笑道。
“其实殿下继续南下的事情臣是支持的,凉州那帮老杀才,其实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认可了殿下,至于那帮老兵卒南征完了心中怕是已经将殿下放到了陛下的位置那么高只要振臂一挥从者如云也是易事,何况如今陛下的意思也很明确,只要是殿下想做的事情,便是把天通了个窟窿也不碍事。”
马有粮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青绿的稻禾转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徐闲。
“臣也晓得南地富硕仅仅只是会稽,颍川,拒鹿,南地三郡就能供给二十万兵卒的口粮,养活无数的百姓……”
“臣更晓得南边的齐国更是有一年三稻的福地,就好比齐国眼馋美人的身子,殊不知美人也眼馋他腰间的钱袋子,臣也眼馋那一年三稻的福地。”
“臣是随着陛下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杀才,虽然人老了,挥刀没有年轻的时候快了,可臣绝不是迂腐之人,殿下的意思臣也明白,可是想要一口吞下齐国还是太过急切了些。”
“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话来说,步子迈大了了容易扯着裆……”
“臣行军打仗虽然比不得白起,赵括二位将军,可臣也省得普通兵卒的心理,若是北伐出兵攻打我大乾譬如上党投降一类的事也很正常毕竟都是当兵吃粮的丘八,说什么家国大业他们不懂也谈不上什么气节,大多都是想着挣点军功,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若是尽力了真打不过投降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谁都想要活着。”
“可若是真打到了齐国的腹地,那些丘八便再也没有了退后的余地,也是两码事,几仗下来白将军一举葬送了齐国四十五万兵卒,断了齐国二十年气运,可国内青壮虽然不多还是有的,再不济举国上下也能筹出几十万民兵。”
“虽是乡野民勇可真到了那步天地他们倒也有舍了性命的勇气,算上各地郡兵,咱们余下这是二十来万人马便是吞下了,怕也剩不了多少人,那齐国的土地守不住不说,咱们大乾也空虚到了极致,境内的各地门阀豪那本就不安分还不得跳出来?”
“所以齐国这块肥肉还得一口一口的吃。”
“马叔,我可从来没有说话要一口吞下齐国。”
徐闲放下手中的稻穗莞尔一笑。
“那入齐国皇宫是?”
马有粮诧异道。
“渔阳郡还有一万铁骑肯定是要迎回来的,这是咱们凉州的传统,没有打了胜仗便忘了弟兄的道理至于齐国皇宫我想顺道看一看,也掂量一下齐国的江湖有多大。”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拍了拍腰间的春分刀。
“除此之外。”
“我其实挺想见见齐皇的。”
“抛开个人恩怨而言,趁着我大乾未稳,不过半月之间便举国四十余万大军联合魏国北上伐乾,不论胜负,单单便是这份魄力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人。”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望着永安城的方向喃喃出声,讲到底若不是白起和赵括二人这趟南征自己面对汹涌而来的齐魏联军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殿下的意思是?”
“齐皇犹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既然齐国如今吞不下,那便让它在弱一些,让大乾在强一些。”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遥遥望着南边喃喃出声,最后目光落到了饱满的稻穗上久久不语。
“可齐国国君又如何能轻易杀之?”
“御花园那夜终归庆帝对殿下没有警惕之心。”
“想要再度重演岂不是天方夜谭?”
马有粮喃喃出声。
“百指挥使何在?”
徐闲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身后高呼一声,
“臣在!”
透过厚重的雨帘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恭恭敬敬禀报道。
“齐国使臣如今在何处?”
“禀殿下,使臣已至朝阳郡两日!”
“上党一事可曾传出?”
“禀殿下,已经传出。”
百晓生苦笑道,二十余万人葬身于上党此事又怎么瞒得住有心人,怕是在活些日子便天下皆知了,甚至在军中“人屠”的称号已经开始流传。
“使臣可曾退走?”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闻言也不意外继续问道。
“禀殿下,使臣是稷下学宫的夫子。”
“可闻此消息之后还是没有丝毫退走的意思。”
“若是如今在派人入上京请使臣入齐国永安需多少时日?”
“禀殿下,至少半月。”
沉思了片刻后百晓生开口道。
“半月……”
“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