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戏称武卒为吴家军!”
“此等诛心之言,尔等不知?”
“又或者是被眼下这滔天富贵乱了眼?”
“本将知道自凉州三十万铁骑入上京的消息传到魏国起,军中便已经有很多人的心思热络起来!”
“可本将不能!”
“此次若不回援,都城内我吴家上上下下七百口人又如何自处?”
“魏武卒为天下锐士,可并无根基!”
“你们心底那点弯弯绕绕本将不是瞎子,能看得出来!”
“难不成真如民间风闻所传那般。”
“吃他娘,用他娘,跟着吴家做反王?”
“若都是如尔等所想,此战过后何来大魏武卒编制?”
吴春秋大喝出声!
场中良久无言,
“传令!”
“武卒回援,余下未至人马继续北上伐乾!”
吴春秋铁剑入鞘,暴喝出声。
——
南安郡,
数万凉州兵卒正在歇息,牙齿撕扯着肉干,炒干的米子塞入口中,一大口清水灌下,抹了抹嘴继续用碎布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兵器,因为谁都晓得这趟饶道后有一场大战。
对上的不是已经被打断脊梁骨的北地戈壁蛮子,也不是疲软的前大庆郡兵,更不是上炕都费劲的前大庆禁军,而是号称以一当十的大魏武卒,天下少有的锐士!
“殿下,入魏都的一万轻骑已经派出。”
“已经过了最近的城池,马尾皆缚有蕉叶,用粗绳拖地,间距是往日骑兵行进数倍有余,烟尘滚滚下倒也看不真切,声势震天,远远瞅着便是说十万大军也无人心疑。”
赵括迈步到徐闲声旁坐下,扯了一条肉干往嘴中塞入,灌下一口清水后再度徐徐出声。
“十万人马长驱直入魏国都城,本就外松内紧,想来也没有那只不开眼的郡兵敢去试探,这计已经成了一半。”
“任凭他吴春秋三头六臂,武卒天下无双,也得回来!”
赵括轻笑道。
“此计,为阳谋,避无可避!”
“想起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是颇为有趣。”
赵括看着会稽郡的方向开口道。
“于总兵那边你又是如何安排?”
“讲到底四万郡兵,对上七万武卒没有半分胜算。”
徐闲出声问道。
“禀殿下,末将已经余下三个锦囊,便是真到了最坏的情况也能撑些时日,不过若真是万不得已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还望殿下勿怪。”
赵括想起那右路边军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不过这也是没办的是,若真是到了那步田地也只能如此,何况也没那个功夫转移出去。
“你为右路边军主将,自然由你定夺。”
“此战胜了,天下无人在敢言赵括纸上谈兵。”
徐闲囫囵吞下手中的肉干,
看了赵括一眼拍了拍手往远处走去。
“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
赵括轻声重复着徐闲方才的话语,眼中的光彩越发的明亮,上辈子长平之战时,天下自然是没有纸的,这个说法也是后世传出,可此方世界纸很早便已经有了,赵括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
寅时,
拒鹿郡,
从天上往下看起来,
大营外三十里处的谷口已经尸横遍野,
秃鹫盘亘在天上盯着地上的尚未断气的活食,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它们,久久不愿意离去,只是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山谷盘旋。
山谷中,
有刀光亮起,有血液喷出,
白起也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心已经麻木了,只是笔直的刺出,收回,再度刺出,循环往复。
终于,
眼前空了,
长剑顿地没有那种紧实感,
反而有血液喷出,
原来脚下已经没有土地,
自己也是站在尸体之上,
整个身子瘫软下来,
扶着长剑,不倒。
远处的齐国的兵卒远远看着那人面色苍白已经脱力仍然惊恐不已,他的周遭已经倒下了不下百具尸体,目光从尸体上扫过,可他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不带一丝情感。
仅仅歇息片刻,
摇晃着起身,
插在尸体上的长剑被拔出,细细看去已经有了裂纹,便是锋利的剑尖都顿了许多,紧握在手中扬起,再度往前踏出一步。
“咚!咚!咚!”
击鼓声,铜锣声,从山谷外传来,
这是退兵的信号,
闻讯的齐国兵卒望着近在咫尺的谷口没有丝毫不甘,